炎火鳳凰

有人點我也只好上菜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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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情巨樹下，老樣子

 

法爾放平了身子躺在苦情巨樹的陰影下，略長的雜草輕輕刺著他的臉龐

 

有點癢，到底是有沒有在修剪啊

 

他睜眼，散發著粉色光芒的花朵輕輕飄落在了他耳邊，見狀，他輕柔的拉起了嘴角

 

「是是，我知道了，這樣像個老人家對吧?」

 

似乎是聽見了他的話，苦情樹的枝葉搖了搖

 

他失笑了一下

 

「妳也真是的，亂讀別人心思」

 

回到Minecraft，已經一年過去了

 

他原本以為靈格消耗殆盡後，自己只剩下消滅一途，卻沒想到，Minecraft裡頭殘存著的神格把他的靈魂喚了回來，又能再次以最強火神降臨世間，自然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事

 

不過，他已經是過去時代的殘片而已，最強火神君臨世間，早已被列為史冊的一部分

 

他現在，不過是一名，保留著靈格的神而已

 

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陪著這棵苦情樹罷了

 

從地上翻身爬起，他撫摸著粗糙的樹皮，輕聲問

 

「妳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人型吶」

 

當然，換到的只有樹葉互相摩擦的聲響，他微微嘆了口氣，重新靠著苦情樹坐下，閉上了雙眼

 

突然而然，真的是突然而然，平穩輕脆的聲音傳進他的耳裡:「還要要睡到什麼時候哪?」

 

總是這樣被吵醒，他有點無奈，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有著狐耳的少女

 

碧綠色的長髮及腰，用象徵塗山的髮飾綁了兩個小辮子，藏在瞇瞇眼下的琥珀色瞳孔閃閃發亮，精緻的臉頰上有兩道淡淡的妖紋，嬌小的身軀穿著淺黃色的上衣，搭配著天藍色的長裙，踏著小巧的步伐走到法爾身邊，俯下身子問

 

「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不知道」法爾聳聳肩，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這麼問過

 

「那麼...」茜茜用手托著臉頰，蹲在了法爾身邊，可愛的問:「作為一個父親，是否能聽聽女兒的要求呢?」

 

「還父親呢，我們雖然有血緣關係，但理論上應該不算真正的父女吧」法爾笑了笑，摸摸茜茜的頭後說:「不過，我就破例聽一下妳的要求吧」

 

「诶~這麼大牌啊~」微微鼓起雙頰，茜茜卻很開心的笑著:「跟我去一個地方吧」

 

率先站起身，茜茜對著還坐在地上的法爾伸出了手

 

「走吧」

 

凝視著那雙比自己小巧許多的雪白小手，法爾伸手回握

 

「嗯，走吧」

 

跟著茜茜，法爾控制著步伐，他回頭望了望苦情巨樹，心中想著

 

很快就會回來陪妳的

 

才走沒幾步路，茜茜就側著頭說:「以前握的時候沒那麼明顯，現在才發現，你的手好大耶」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法爾抓抓臉頰，隨意得說:「因為妳還是一直維持著這個體型啊」

 

「嗯?這樣不好嗎?」茜茜晃了晃牽著的手，不滿的問:「妳覺得像彤彤姐和亞亞姐那樣比較好嗎?」

 

「那個啊...」法爾苦笑了一下:「彤彤還可以接受啦...但亞亞那個就有點誇張了」

 

到底是遺傳誰啊，基因學是不是出錯了，讓人不禁這麼樣想

 

法爾接著補上:「當然，像妳這樣也很好」

 

「那還真是讓人開心呢」得到想要的稱讚，茜茜臉龐微紅的笑說:「謝謝囉」

 

「父親稱讚女兒不是很正常嗎?」

 

「哎呀，誰剛剛還不想認我們這三個女兒呢?」彷彿抓到了把柄，茜茜故意說道

 

「哼...和妳講話果然很累啊」感覺有點好笑，法爾拉起嘴角:「真不愧是塗山第一智囊呢」

 

「那當然囉!」茜茜也笑著回應

 

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的，連路人都紛紛把目光投到兩人身上

 

「究竟是誰能和二當家那麼親近?」

 

「二當家的那麼燦爛的笑容還是第一次看見...」

 

茜茜瞇著眼睛笑說:「大家似乎都不認識你呢」

 

「我一直都待在幕後不是嗎?理所當然的嘛」人多的地方，法爾就稍微沉穩了一點

 

「說來，你一直都沒給我們講你的故事呢」眨眨大眼睛，茜茜豎起手指:「等會兒要給我們講喔」

 

「話說，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有點疑惑的問，法爾看了看四周的建築物:「這是...往你們住的地方?」

 

「嗯」並沒有否認，茜茜拉著法爾走到一棟古風的建築物面前:「到了」

 

「哦?」法爾仰望了下這棟建築，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很普通嘛」

 

「嘛，進去後就知道了」話中有話的說完，茜茜催促:「快進去吧」

 

看了茜茜一眼，法爾推開大門，嗯，很普通的玄關

 

也沒什麼特別的啊?法爾有點疑惑的看了身後的茜茜一眼

 

「歡、歡迎回來!」稚嫩的聲音有點僵硬的傳來

 

這聲音沒聽過呢

 

轉頭一看，法爾臉一僵

 

這碧綠色的大眼...淡紫色的袍子...髮尾上的鈴鐺...到目前為止都很正常

 

重點是，妳那副身身材是怎麼回事啊?!?

 

「妳是...彤彤?」看著眼前不滿一百五十公分的小蘿莉，法爾不敢置信的問道

 

「這不一看就知道了嗎!你是笨蛋嗎!!」脹紅著臉，彤彤兩顆小小的拳頭捏得緊緊的

 

這蘿莉音...!法爾頭一次覺得自己要瘋掉了，冷靜，先冷靜

 

妖力...嗯，還在，從剛剛的對話來看，個性也沒錯

 

嗯，假的，一定是假的，我眼睛業障重

 

...

 

「所以...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無力的吐出這一句話，法爾揉著太陽穴問

 

茜茜卻沒有理他，而是逕自走到比她矮的彤彤面前，用手指輕彈了一下彤彤的額頭，責備:「小妹!怎麼可以這樣對爸爸說話呢!」

 

小妹?Excuse me?

 

「可是、可是!」很委屈得壓住被彈紅的額頭，彤彤瞪著我說:「他就是那麼笨嘛!」

 

「對阿姐姐!姐..彤彤她又沒有說錯!」亞亞從轉角處跳出來，把雙手搭在彤彤的肩膀上，一齊瞪著我

 

這三人的大小關係好像有點玄妙...

 

「亞兒!你這會帶壞小妹的!」同樣用手指賞了亞亞一記爆粟，接著轉頭回來看著我，有點抱歉得說:「不好意思喔，爸爸，妹妹們大概是太久沒看到你了」

 

「哈哈...」無力的笑著，法爾放棄般的回應:「沒關係...所以拜託，先給我解釋一下」

 

「嗯，好吧」茜茜笑得很是開心，推著她家兩個「小妹」前往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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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因為今天是父親節，所以扮成這樣來慶祝?」把手肘撐在桌上，法爾問道

 

「嗯，兩位妹妹們都同意了呢」淡淡的笑掛在臉上，茜茜望向那兩個正鼓起臉頰瞪著我的妹妹:「對吧?」

 

「嗯、嗯..」

 

「哼!」

 

沒想到居然是為了幫我慶祝父親節哪...

 

看著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彤彤和亞亞，還有應該出這個這主意的茜茜

 

該怎麼說呢，心口暖暖的啊

 

站起身來，法爾跨過桌子，把手放在了亞亞和彤彤頭上

 

「謝謝妳們，我很開心喔，真的」

 

怦!的一聲，彤彤的臉馬上燒了起來，亞亞也臉龐微紅的把臉別開

 

「我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不過真的是很開心」法爾是打從心底的這麼感覺

 

親情，還是第一次感受到，比愛情要在柔軟，卻沒有愛情那麼火熱，是一種不討厭的感覺

 

「也、也不是特別為了你啦!」亞亞傲嬌的別過頭去，悶聲說:「就當是你救了姐姐的報酬」

 

「就是!你不要以為我是為了特別幫你慶祝才去學變身術的!」彤彤揮舞拳頭，無奈手腳長度的差距而揮不到法爾

 

一聽這發言，亞亞、茜茜和我都囧臉了

 

敢情你可以在傲嬌一點?

 

「笨蛋」法爾失笑

 

「是笨蛋啊」茜茜掩著嘴笑

 

「姐姐是笨蛋啊」亞亞趴在桌上放棄了

 

「什、什麼嘛!」彤彤露出虎牙威脅:「在笑的話我變回去揍你們喔!」

 

「哼，在我的面前，沒有人可以自由動用力量啦」賊笑了下，法爾打了個響指，輕易的構築出了以自身為中心半徑五十公里的結界，通過雷電切斷大氣中得靈氣和陰陽術中的封印術鎖住了範圍內所有人的力量

 

「啊?啊...QAQ」彤彤瞪大翠綠的雙眸，握緊又鬆開自己的手掌，確認過了現在的自己完全就是個小女孩後，眼眶泛淚的衝過桌子，用無力的拳頭敲打我:「哪有人這樣的啊!變回來變回來!」

 

「喂，你這是連腦袋的變小孩了嗎?」好笑得說，法爾對著正盯著自己妹妹的亞亞招手:「亞亞，過來哄一下妳妹妹」

 

「喔...好」亞亞突然變得十分乖巧，原因就是...

 

現在的姐姐實在太可愛啦!!!

 

跟平常霸氣冷漠的姐姐不同，這滿口萌音和賣萌表現的姐姐，實在讓人欲罷不能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

 

輕撫著彤彤的小腦瓜，亞亞輕聲說「小妹，要乖乖聽話知道嗎?」

 

「唔...!」不甘心的拉緊裙子下擺，彤彤滿臉怨恨的看著法爾

 

好像玩過頭了，可是還挺好玩的就是，法爾愉悅的笑了

 

「好啦好啦」法爾笑夠了，緩了緩呼吸後說:「亞亞茜茜，我給妳們十秒鐘逃跑，我要解開結界了」

 

「诶?」正把手放在彤彤頭上的亞亞一僵

 

「...」茜茜已經無聲無息的跑出去了

 

看著倉皇逃跑的兩人，法爾的嘴角微微上揚

 

「哈啊...」真是...自己的女兒們真是太可愛了:「嘛，那我就解開囉」

 

「快一點!」彤彤催促

 

法爾隨手一揮，結界立刻就解除了

 

但，彤彤卻沒有變回來，依舊是那副可愛嬌小的模樣

 

「怎麼不變回來?」法爾問，老實說他還是比較習慣少女模樣的彤彤

 

「唔...可以晚點再變回去」咬著下唇，現在的彤彤似乎很害羞，玩著手指，低垂著頭

 

「?」法爾不解的問:「妳不是不喜歡這樣嗎?」

 

「你哪一隻耳朵聽到我說我不喜歡啊?」白了他一眼，彤彤用小小的手拉著法爾走到客廳，指著沙發說道:「坐下」

 

「喔..」雖然不知道彤彤要幹嘛，法爾依然乖乖坐在沙發上，等著彤彤下一步指示:「要幹嘛?」

 

「坐好別動」輕哼了一聲，彤彤把坐上了法爾的其中一條腿，把小小的身軀靠在了法爾大了許多的身體上:「抱我」

 

「嗄?」現在是啥情況?腿上傳來些許的重量，髮絲微微搔癢著鼻子，還有一股好聞的味道

 

彤彤不滿的回頭瞪了法爾一眼，重複:「抱我!」

 

「喔...喔」迫於情勢，法爾伸手繞過彤彤纖細的腰身，比起抱住更像是托住她

 

「唔...」有點害羞的扭動了下身體，彤彤小聲的說:「好啦，給我說故事吧，你在這個世界的故事」

 

直到現在，法爾才理解彤彤現在的舉動

 

「妳不會是...在像個小孩子一樣，要我給妳說故事吧？」

 

被說中的彤彤臉紅的像顆蘋果，惱羞成怒得說:「對啦!那又怎麼樣?是我小時候你欠我的!」

 

其實，也並非無法理解

 

這五百五十幾年來，她即使有家人陪伴，但仍是擔任大姐的身分，家人能依靠的也只有她

 

她真正度過得童年，又在哪時呢?

 

況且，自己還把她的人生攪的一團亂

 

「好啦」親暱的捏捏彤彤粉嫩的臉頰，法爾答應:「就給妳講一講我的故事吧，會很長喔?」

 

「很癢啦...」彤彤輕輕拍開法爾的手，剛才的羞怒不曉得跑到哪去了:「沒關係，今天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聽你說，爸爸」

 

語氣維持著一種恰到好處的甜糯，搭配著這個小一號的外型...

 

「嗯，妳想從哪開始聽?」還真像我多了一個女兒呢...

 

不自覺漾起溫和的微笑，他探索著一萬兩千多年的記憶，開始敘述他所經歷的一切

 

彤彤也很開心的聽著，時不時笑的花枝亂顫、東倒西歪，又時不時驚訝得睜大雙眼、小小的嘴巴開開合合

 

「诶?所以爸爸你是真正的神嗎?」

 

「爸爸生氣時居然做出了那種事情...好可怕..」

 

「所以...那個銀髮的姐姐是你的戀人囉?」

 

彤彤的好奇心彷彿永無止盡，童言童語不停一句接一句的扔出，不知不覺中，法爾也忘記了在他懷中的，是活了五百多年的塗山大當家、妖盟盟主─塗山彤彤

 

兩人就像一對，真正的父女

 

在這短短的時間，她看見了她父親一路走來的軌跡

 

在這短短的時間，他看見了他女兒內心隱藏的一面

 

對兩人來說，這都是一段無比珍貴的時光

 

法爾突然發現，原本嘰嘰喳喳吵個不停的小狐妖，已經悄然睡下了

 

無奈的笑了笑

 

輕輕的把睡著的彤彤抱到她的房內，放輕手腳幫她蓋上被子，無聲的關起房門後，法爾就利用境界門離開了，這個家

 

此時已近黃昏時分，橙紅色的夕陽也把苦情巨樹染的一片橘紅，仰望著這棵千萬年來從沒變過的大樹，法爾第一次產生了這種感覺

 

正在改變的，居然是我嗎...?

 

正所謂，神靈的壽命是永無止盡的，正因為如此，他幾乎避免和一切的人事物進行過深的交流

 

縱然是神，抑害怕受到傷害

 

從前喊自己大哥哥的孩子，最後躺在床上白髮蒼蒼的離去

 

而自己，卻還是一成不變的外貌

 

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討厭這種感覺

 

因此，他封印住了自己的一切感情，那時，他呢喃

 

「愛...其實很簡單啊，只要不期待，就不會受傷害了」

 

他幾乎不相信任何人，他的強大明顯的彰顯出了這一點

 

沒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

 

帶著玩世不恭的態度，對敵人放水，對同伴講一些大話，用隨變至極的態度去面對世間一切

 

反正，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永生與其說是一種恩賜，不如說是一種詛咒

 

但，即使如此，還是有些人在他堅固、尖銳的心防表面找到缺口鑽入，找到了個柔軟的地方盤據著，有些已成記憶，有些經久不變，卻也有些才剛剛進駐...

 

用手指輕輕敲敲樹皮，法爾輕聲問道:「臭狐狸啊臭狐狸，你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啊?」

 

那一戰後，法爾的靈格消耗殆盡，而她則是元神散去，也因此，在也看不見那個銀白色的身影在樹上樹下打盹了

 

明明不應該有人回答的

 

「老傢伙，你說誰是臭狐狸?」

 

法爾轉身一看，眼前的是已經恢復身材的彤彤，正用疑惑得眼光看著自己

 

笑著指了指苦情樹，法爾回答:「她呀」又問:「妳怎麼醒了?」

 

「只是易容術還沒習慣，使用時間過長才會有點累」彤彤的臉還留著一點紅暈，接著又問:「你說的她難道是...?」

 

「嗯，妳口中的蠢傢伙」把手放在樹幹上，感受著粗糙的觸感，法爾答道

 

「她嗎...?」彤彤走上前來，與法爾一同輕撫著樹幹:「她...還沒回來嗎?」

 

「嗯，應該算吧」法爾回應:「雖然她一直都在這，可她的靈魂出不來」

 

「沒關係，總有一天會回來的，對吧?」彤彤露出淺笑，接過一朵落下的碎花

 

「嗯，我可以等」淡然的說完，法爾上下看了看彤彤:「還是比較習慣妳這樣」

 

「你、你在看哪裡啊!」彤彤用雙手遮住胸口，面紅耳赤的嗔:「你不會是被臭蟑螂傳染了吧?!」

 

「我可是妳的父親哪」伸手輕摸著彤彤的腦瓜，法爾溫和的笑說:「做父親的，是不會那樣的」

 

聽到這句話，彤有點彤驚訝的豎起了耳朵

 

「你...好像變了一點?」她問

 

「有嗎?」法爾不解的問

 

「嗯」彤彤湊近法爾的臉，歪著頭說:「總感覺，更像是父親了」

 

「這樣不好嗎?」

 

「沒有」彤彤笑了，笑得很燦爛，是那種非常開心時才會露出的笑容:「陪我去買晚餐材料吧，爸爸」

 

胸口一陣悸動，看著眼前的笑臉，法爾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嗯，走吧」

 

他背對苦情巨樹，與彤彤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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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傳來油沸騰的滋滋聲，空氣中充斥著滿溢而出的香味

 

「今天是老傢伙下廚喔!」彤彤向兩個妹妹公佈

 

「姐姐妳怎麼還在玩那個啊?」亞亞表示:「那不是應該在下午就結束了嗎?」

 

「亞亞姐在說什麼呢?」茜茜搖了搖頭，豎起一根手指說:「爸爸就是爸爸呀，而且爸爸做的飯很好吃的」

 

「怎麼連茜茜也...」亞亞洩氣的趴在桌上，在她心中，唯一的親人就是彤彤和茜茜，沒有其他人了

 

雖然他確實比較年長...也和我們有血緣關係，但..這樣就能算是我們的父親了嗎?那個扔下我們五百年的父親?

 

「亞兒，我知道妳在想什麼」彤彤安慰亞亞，向她保證:「但他真的是我們父親，你跟他相處久了就知道了」

 

「可是...!」亞亞還想反駁

 

廚房卻先一步傳來熟悉，卻莫名穩重的聲音

 

「彤彤亞亞，先幫我把碗盤擺好，要上菜了」

 

「走吧」彤彤拉了下亞亞的手，亞亞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去擺碗盤了

 

沒一會兒，一道道香氣四溢的菜餚，就通過境界門瞬間移動到了餐桌上，而且亨飪時還是用法爾的火焰製備的

 

真，神靈合菜

 

「「「我要開動了~!」」」

 

法爾、彤彤和茜茜三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只有亞亞用深沉的目光掃過這一桌菜

 

這桌菜不只是外表，連香味都很誘人，味道自然是更不用多說

 

但...就是不想碰，亞亞把目光轉向姐姐和茜茜，她們都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晚飯，一邊和那個紅頭髮的聊天

 

很開心的樣子

 

從沒見過姐姐在他人面前露出這種笑容，和自己單獨相處時也不例外

 

彤彤在亞亞眼中，一直是高傲而強大的，自己最尊敬的姐姐

 

現在這種有點孩子氣、又傻傻的姐姐，不是說不好，只是...

 

亞亞也說不出來哪兒怪

 

茜茜也是...亞亞把目光轉向茜茜，她也不像平時那樣，維持著看不透的笑容

 

現在的她，彷彿是天真無邪的聰明女孩兒，有一句沒一句的逗著姐姐和紅頭髮的

 

又是亞亞從未見過的她

 

有點不甘心，那個紅頭髮的難道就這麼值得依賴嗎?

 

「亞兒不想吃嗎?」彤彤看見亞亞始終沒動過筷子，關心:「身體不舒服嗎?」

 

「嗯..」勉強扯出一抹笑容，亞亞跳下餐桌:「我先去休息了..」

 

「等等」法爾突然出聲叫住了亞亞

 

亞亞身子一頓，頭也沒回的問:「有什麼事嗎?」

 

「妳在說謊對吧?」明明是問句，聲音卻帶著肯定

 

亞亞回頭一看，對上那雙火紅色的眼時，她僵住了

 

那一瞬間，那雙眼睛沒有透露出任何一點情緒，彷彿某種超越世間常理的生命體，正在盯著亞亞看一樣

 

幸虧，那只持續了一瞬間，那雙眼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讓亞亞鬆了一口氣

 

同時，心底升起一把無名火

 

「是又怎麼樣?」亞亞故意頂撞:「你管得著嗎?」

 

她想看看，這個被稱為父親的男子，到底會有什麼回應

 

「管不著」出乎意料的，法爾搖搖頭，火紅色的雙眼並非冒著怒火，而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來，這麼好吃的晚餐妳不吃是妳的損失，二來，即使在不同世界，說謊應該也是不好的行為吧?」

 

「少跟我說教!」

 

「我並沒有說教，我只是就事論事」法爾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吞下後說:「我從不和人爭吵，我說的只有事實」

 

「可這樣會更讓人生氣呢」茜茜在一旁笑著插嘴:「這也不是什麼太好的行為呢」

 

「沒辦法，他就是這種人嘛」彤彤在一旁幫腔，眼裡也帶著笑意

 

見到三位的表現，亞亞心中冒起疑問

 

為什麼，都不生氣呢?亞亞很納悶

 

明明自己是故意找碴，為什麼姐姐、茜茜和他都不生氣呢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妳的反應」法爾伸手盛了一碗湯遞給彤彤，彤彤謝過後，法爾座回位子上說:「畢竟，妳還是個孩子阿，妳有彤彤和茜茜就夠了，根本不需要我不是嗎?」

 

「我才不是個孩子!」亞亞怒吼，寒冰妖氣逐漸佈滿身軀:「我早就已經五百多歲了!」

 

「妳忘了嗎?」完全不懼那寒徹骨的妖氣，法爾慢條斯理的說:「狐妖之力，源於至情，為什麼彤彤和茜茜都長的比妳高?為何妳五百年了都還是這副樣子?妳真的沒有去想過這個問題嗎?」

 

「我...!」亞亞無話可說

 

「正是因為，妳不懂情為何物阿」說出了答案後，法爾輕輕嘆了口氣:「妳姐姐和茜茜她們所經歷過的，妳又知道多少，她們身上背的包袱又沉重多少?妳知道嗎?」

 

「...」亞亞沉默不語，因為他說的是事實，她確實不知道

 

「好了，你說的有點過重了」彤彤制止了法爾，離開椅子走到亞亞身邊，蹲下身子安慰:「亞亞也不要放在心上，不過阿，我和茜茜都有話要告訴妳」

 

「什麼?」亞亞抬頭，看見了姐姐和茜茜都看著自己

 

「這個人阿，在我脆弱的時候，在我犯錯的時候，在我有危險的時候，都來幫助我了」彤彤告訴亞亞:「他已經盡到一個父親的本份了，如今，他想補償我們，拋下我們五百年間所欠缺的時光」

 

「..?」亞亞有點不懂，欠缺的時光?那是什麼?

 

「其實..他已經有補償我一點了」茜茜吐了吐舌，偷偷笑了:「之前都有扮成父女出去玩，嘿嘿」

 

「诶?妳怎麼沒有找我一起?」彤彤雙手插腰逼近茜茜，一副要算帳的樣子

 

「那時姐姐還是大當家嘛，當然不能找了」

 

「誰說不能找，當然可以呀」

 

「可是...!」

 

看著姐姐和茜茜互相打鬧吵嘴，亞亞突然覺得，自己和她們，有著無法觸及的距離

 

越想越覺得忍受不了，亞亞眼眶一熱，奪門而出

 

彤彤想攔住她，卻被茜茜給拉住了

 

「姐姐，讓亞亞自己去思考吧」茜茜琥珀色的眼就對上彤彤碧綠色的瞳:「我相信亞亞會得到答案的」

 

我們之前不也都是如此嗎?茜茜的眼神傳遞了這一點

 

「嗯...」彤彤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後對法爾說:「能幫亞亞準備宵夜嗎?我怕她回來肚子餓」
 

喝了一口茶，法爾說:「已經準備好了，我正保溫著呢」

 

茜茜和彤彤對視了一眼，同時無奈的苦笑

 

自家的父親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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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著跑著，亞亞發現，自己來到了苦情巨樹下

 

當年姐姐也是在這坐了一個月才變成那樣的

 

也許自己也可以，亞亞猶豫了下，盤腿坐在苦情巨樹前，閉上眼睛思考

 

究竟，情為世間何物?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鵲橋難渡相思苦，直教化蝶難採同心甜，直教銀漢暗渡相思苦，直教纏綿破繭化蝶飛，直教逆神背天還家去，直教萬轉千修等一回

 

等等，這些東西自己會背嗎?

 

「亞亞，在想什麼?」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

 

這聲音是...?亞亞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有著狐耳的少女

 

感覺跟姐姐差不多大，可是，感覺比姐姐成熟很多...

 

銀色的長髮在月光的光輝下燦爛奪目，頭頂有一對豎直的狐耳，瞳仁鮮紅而清澈

 

「妳是...那個銀髮的大姐姐?」亞亞問，記得她應該已經消失了才對...

 

帶著輕巧的笑容，晴明自我介紹:「嗯，現在正式跟妳自我介紹，我叫安倍晴明，請多指教，叫我晴明就可以了，亞亞」

 

「為什麼以前都不告訴我們妳的名字?」亞亞第一個疑問是這個

 

「因為那時我只是個靈體而已」晴明側過身子，讓出了視野:「妳看」

 

苦情巨樹，消失了

 

「這..?怎麼會?」亞亞驚訝的喊:「苦情巨樹是塗山的標誌...怎麼會憑空消失?」

 

「所以說阿...」晴明有點無奈的說:「苦情巨樹的本體，就是我」

 

「诶诶诶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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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了一陣子後，兩人坐在空無一物的山坡上，開始聊起天

 

「所以，妳想知道情為何物?」晴明問，這問題...稍微有點難回答

 

「嗯」亞亞無精打采的點點頭，用手環抱住膝蓋:「姐姐她們都說我不懂，說我是小孩子」

 

這動作和彤彤小時候真像，晴明覺得有點好笑，這姐妹倆都是一個樣

 

於是，晴明整理了一下思路後說:「亞亞有想要跟父母撒嬌過嗎?」

 

「父母?」亞亞想了想後，搖搖頭:「沒有，我有姐姐和茜茜就夠了」

 

「那說明妳還是會想依靠別人對吧?」晴明揉揉亞亞的頭後問:「那麼，妳的姐姐，能依靠誰呢?」

 

「姐姐那麼厲害!當然不需要依靠別人阿!」亞亞理所當然的說，聲音裡還有著驕傲

 

「诶，話別說的太滿」晴明點點亞亞的鼻頭，輕聲問:「妳敢肯定，妳說的話一定是正確的嗎?」

 

「嗯...」亞亞躊躇了一下，終究還是不敢把話說死:「沒有」

 

「那我換個問題」晴明歪著頭想了想:「如果妳不能跟妳的姐姐撒嬌，妳會感覺怎麼樣?」

 

亞亞睜大雙眼說:「一定是很難受呀!」

 

「嗯，沒錯」晴明笑著點點頭，話鋒一轉:「這樣說來，若妳的姐姐無人可以依靠，也一定很難受吧?」

 

「...」亞亞低頭不語，她好像知道了什麼

 

「彤彤五百年來一直都是無人可以依靠的狀態，而茜茜則是因為知道了彤彤肩上所背負之物，才沒有去依靠她」晴明解釋給亞亞聽:「而這時，法爾他出現來彌補了這道心的傷口，在加上，他本來就是你們的父親，彤彤和茜茜就順理成章的會去依賴他了」

 

「而妳」晴明微微加重了語氣:「因為不懂彤彤身負的責任，才會去依靠她，也因此妳才沒有像她倆那麼親近法爾，這樣懂了嗎?」

 

原來，是這樣嗎?

 

亞亞瞬間明白了，這五百年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因為自己的關係，讓姐姐更累了

 

因為自己的不懂事，讓姐姐更辛苦了

 

「如果這樣想的話，就大錯特錯囉」彈了一下亞亞的額頭，晴明語重心長的說:「妳能依靠彤彤，我相信彤彤也是很高興的，絕不是只有妳想的那樣」

 

「不過阿」晴明接著說:「不要那麼排斥法爾吧，他是個非常溫柔的人，他所走過的路，絕對不像妳表面上看來的那麼膚淺」

 

「所以，試著去依賴他吧，他不會讓妳失望的」

 

誠懇的鮮紅雙眸，正看著亞亞

 

這樣嗎?亞亞咀嚼著聽到的話

 

「哈啾!」

 

突然一陣冷風吹過，亞亞打了個噴嚏

 

用雙手摩娑著手臂，要變天了嗎?

 

突然，毛茸茸的觸感包住了自己，一件羽絨外套就這樣包住了自己

 

好溫暖，這是亞亞當下萌生出的第一個想法，往背後一看，披著一件黑色斗篷得法爾正站在她背後

 

「別著涼了」語氣毫無起伏，其中的關切之意卻表露無疑

 

接著，法爾又從背後拿出一個便當盒，亞亞睜大雙眼，這便當盒不是茜茜最近發明的保溫盒嗎?

 

「拿去，趁熱吃」不由分說的把便當塞進亞亞懷裡，然後，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的人

 

淡淡的說:「回來了阿」

 

「嗯，我回來了」掛著笑容，晴明回應

 

晴明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法爾，忍不住抱怨:「真是，都多久沒見面了，至少...诶!?」

 

小小的驚呼一聲，話都還沒說完，突然被法爾一把擁進懷裡

 

「下次，別在做那種傻事了」顫抖的聲音，傳達出了聲音的主人此時的情緒:「別再，離開我了」

 

「真是...」安心的把下巴靠在法爾的肩膀上，晴明鮮紅的雙目泛出些許淚光:「你才是，我還以為你真的...」

 

看著這兩人的情緒波動，亞亞才發覺

 

身體能力、妖力、智力再強，都不代表，心的強度

 

「亞亞，沒著涼吧?」背後，姐姐的聲音傳了過來

 

亞亞轉頭一看，不知何時，姐姐和茜茜都站在自己背後，用些許擔憂的眼光看著自己

 

「塗山氣象局說，晚上會有暴風雨」茜茜接過話，告知「我們有點擔心妳，我就猜妳會跑到這兒，就和姐姐一起過來了...」

 

「嗯，謝謝妳們」亞亞感覺眼眶有點濕熱，喉嚨乾乾的:「對不起..姐姐，還有茜茜...」

 

「嗯?亞亞再說什麼呢?」茜茜故作迷糊的問:「姐姐妳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呢」彤彤笑了笑說:「亞兒妳沒發燒吧?」

 

「嗯」亞亞用袖子拭去眼淚，堅強的說:「沒事」

 

「那就好」彤彤一笑，看向了還抱在一起的兩人:「蠢傢伙，妳回來了呢」

 

「誰是蠢傢伙阿」晴明跳出法爾的懷抱，跑到彤彤面前敲了一下她的頭:「跟妳說過幾次不要叫我蠢傢伙!」

 

「我就喜歡叫」閃過這一敲，彤彤看向了法爾，有點扭捏得說:「對了..爸爸，今天還有一句話跟你說」

 

不顧一旁瞪大眼驚驚呼「爸爸?」的晴明，法爾迎上彤彤的目光:「什麼?」

 

把雙手放在背後糾纏，彤彤逐步靠近法爾，最後，快速的在他臉上一吻

 

「父親節快樂」

 

就飛快的逃跑了

 

茜茜慢慢走上來，墊起腳尖在法爾臉上一吻

 

「父親節快樂」

 

最後輪到了亞亞，亞亞心不甘情不願的嘟囊:「父親節快樂..爸爸」

 

然後就也跟著姐妹們一起離開了

 

目送三個女兒的背影，法爾摸著剛才被親的地方，果然還是那句

 

心頭暖暖的阿

 

「诶~你們關係進展的很快嘛~」晴明看完這齣劇後，用挖苦的語氣說:「居然還特地慶祝父親節阿」

 

「我也有點意外」輕笑了下，法爾說:「挺開心的」

 

「那麼，即使不是女兒，我也來給你送一個父親節禮物吧」晴明說完，慢慢靠近法爾，閉上眼後，墊起腳尖

 

那是個漫長而甜蜜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