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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大氣凍的潔白的冰刃以要輾殺法爾的勢頭向法爾襲來。

 

顧不得確認故友的狀況,法爾快速得伸出左手,灼熱赤焰噴湧而出,將其抵銷──

 

並沒有!

 

「什麼?」

 

一陣錯愕,法爾對於眼前的景象感到震驚。

 

難以置信,本應脆弱的冰刃竟切開了烈焰,將熾熱的烈焰一分為二,欲將法爾一刀兩斷。

 

空間中的溫度一下子下降了數百度,火焰瞬間散去,竟連身為火之化身的法爾,身上都凝出了一層白霜。

 

(什麼...!這是!)

 

冰之魔術,而且那是與希芙無法相較的出力。

 

(何等的,魔力!)

 

法爾戰慄的同時,又是一股驚人的魔力噴湧而出,那簡直是希芙的百倍左右!

 

被極寒的冰刃給引開注意力,發現時已經晚了。

 

伴隨著凍氣,法爾瞬間被凍結在巨大的冰塊之內。

 

但是,火焰卻在冰層內騰動,炸開了冰塊,捲起的灼熱風暴連冰刃都依同抵銷。

 

(敵人在外面。)

 

又是從天降下數隻巨大的冰椎,法爾透過轉移躲過來到外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純白的少女。

 

一頭順滑的銀髮,簡直就像真正的白銀一般,閃閃生輝。

 

那個姿態,衣裝,體態,跟房內的少女簡直如出一轍,簡直就像是姊妹。

 

她似乎驚愕於法爾的轉移,但卻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攻擊。

 

但是,這次的攻擊卻有著決定性的不同。

 

大氣、風、空間本身,如字面意義所指一樣“凍結”了。

 

完全來不及反應,巨大的冰柱拔空而起,瞬間貫穿了法爾的胸腹。

 

連血液都被凍結,法爾被巨大的冰住串刺起來。

 

(傷口...無法再生...!?)

 

是因為被凍住了嗎?!

 

一揮拳,法爾靠著蠻力硬將冰塊擊碎,少女卻是雙手一揮,冰柱碎成無數飛屑後,每一片冰屑都化為冰之兇刃,狂風暴雨的攻擊毫無間隙的轟在了法爾身上。

 

毫無破綻的猛攻。

 

驅使火焰防禦的法爾,為這攻擊的火力、速度與精度感到了錯愕。

 

(這真的是人類能辦到的出力嗎!!我還以為希芙在人類中已經算是高位的存在了...!沒想到還有這種怪物啊!)

 

況且,直到現在,人偶使的影子都還沒現身。

 

(嘛,無所謂了。)

 

總之先讓她失去意識再說。

 

灼熱之風猛然奏響了戰鬥的樂章。

 

冰結地獄之中,橘紅色的熾熱光線隱現,猛然誕生的灼熱之星將冰之刃全數吞噬殆盡,雙方衝突爆發出了盛大的白色水霧,遮蔽住了少女的視線。

 

突然, 一記手刀切開白色水霧,劈向少女的後頸。

 

將軍,本該如此的。

 

簡直就像是背後有長眼睛一樣,少女用纏繞著凍氣得雙手擋住了這一擊。

 

雙方僵持不下。

 

此時,十條魔力的絲線,連結上了少女的後背。

 

眼角餘光一撇,法爾看見了這名人偶的人偶使。

 

正值壯年的男子,黑髮黑眼,不,他的眼睛如今正發出紅色的微光,帶給人一種魔性的感受。

 

身上吊著一個看似軍用品的皮帶。皮帶就像是槍套般,裡面插著匕首、電筒,還有咒符和磨石之類的魔術道具。眼神銳利,身體的線條棱角分明。

 

可怕的是,他所伸出的手中,魔力並不是希芙那樣從手掌中噴發而出,而是從十根手指噴湧而出。

 

力分則散,將魔力分成十份,理應會減弱才對...但十條魔力絲線卻彷彿經過了壓縮,每一條都堪比十人份的魔力量,而十根加起來就是百倍!

 

本來的出力就已有如此威力,如今更添加上了百名人偶使的助力。

 

「!?」

 

難以置信,身為火之神的法爾竟漸漸被極寒凍骨的冰冷壓過。

 

冰霜緩緩爬上法爾的手臂,一股刺痛沿著神經傳導而上,搞不好連血液本身都被凍了起來!

 

(這樣下去不妙!)

 

顧不得面子,法爾將境界門一開,瞬間拉開雙方的距離。

 

但是,被凍結的右手要恢復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惡...!沒想到還有這種怪物..!)

 

其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那深不可測的魔力,與法爾至今見過的魔術師都不同。

 

(但是...)

 

法爾的眼角餘光掃向了房間內。

 

他也有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步的理由。

 

而從二話不說就打過來這點,他也不認為對方會跟他好好談談。

 

擺出臨戰的姿勢,火紅色的雙眼瞇了起來,法爾頭一次對這個世界的人類認真起來──

 

(!?身體不能動了!?)

 

他忽然發現,男子的手中,有一根絲線搭上了自己的脖頸。

 

(是利用魔力絲線干涉神經嗎!)

 

不給法爾任何時間,巨大的冰椎迎面而來。

 

(可惡!那就不顧一切將周圍全部炸飛──!)

 

正當他打算動真格時,大空洞的天花板,被金色的閃光衝碎了。

 

法爾一陣錯愕。

 

(她怎麼會在這裡?)

 

同時,束縛也在桑比現身的瞬間解除了,法爾用火焰擋下冰椎,驚訝地望向從天而降的人影。

 

那是渾身纏繞著神雷的桑比。

 

唯一與平常不同的就是,此時的她面無表情,毫無起伏的臉龐看上去有些駭人。

 

藏在她腰間的,是許久不見的太刀。

 

不過一個眨眼的瞬間,刀鞘之中,金黃色的刀身拉出劇烈的弧線,斬擊的壓力碾碎空間,將空氣一分為二,名符其實的將空氣斬成兩半,雷電的刀氣成一個彎月壓向少女。

 

男子立刻啟動魔術,冰製的護罩立刻護住了兩人,其堅固的程度是一眼就可以看的出來。

 

但桑比不為所動,揮出一斬之後,立刻高聲詠唱。

 

「《金色之雷獸喲·疾驅於地·舞於天空》」

 

於是刹那間,魔力化爲光線疾馳于大地,以桑比爲中心形成五芒星法陣。


下一個瞬間,桑比周圍的空間上無數的雷球旋舞着,閃電的風暴仿佛要撕裂天空粉碎大地般盡情地咆哮亂舞着,上升的極光把視界染得白熾。

 

(那是..魔術?為什麼?)

 

法爾雖然知道桑比身為半神,與純粹的神靈不同擁有魔力,但卻不知道桑比還會使用這種奇特的術法。

 

與此同時,切入冰罩的雷斬並沒有完全穿透過去,但是在加上這狂亂的閃電風暴後,冰罩終於飛散成碎屑。

 

但是,裡頭空無一人。

 

(..怎麼會?)

 

毫無疑問,兩人的確是在裡面的。

 

(是幻覺?就向「八重霞」那樣?)

 

的確,希芙一人就擁有三名人偶,這個男人沒道理只有一具人偶。

 

那麼,去哪了?

 

即使是利用法爾的靈覺,卻也找不著兩人的身影。

 

「《狂猛的雷帝喲·持極光之閃槍·刺穿》」

 

落地後的桑比卻毫不猶豫地詠唱了下一個咒文,將手指朝著牆邊一指,從桑比手中擊出的雷閃,被像是作戲般立起的冰牆所擋住了。

 

明明那裏是空無一人的。

 

但那裏卻明確地豎起了冰牆防禦,正是代表桑比攻擊的方位正是敵人的所在。

 

(她是怎麼知道的?)

 

大感驚訝的同時,法爾繼續觀看著眼前的戰鬥,順手治療著自己結凍的右手。

 

大概是明白了隱藏身形是無用的,男子連同兩名人偶一同現身了。

 

多出的那名人偶...跟房間裡頭的少女,同樣也有著幾分相似,難道三人是姊妹來著?

 

儘管心中冒出了種種疑問,但戰鬥還無疑問的還在繼續。

 

毫無間隙的打落全方位的攻擊,桑比調整呼吸,將太刀旋轉飛舞如一條鋼鞭,卻始終無法從攻擊的包圍網脫離。

 

「《吾·從時之桎梏·解放》」

 

詠唱出第三個咒文,桑比倏然從冰雪的地獄之中衝出,本來壓抑在音速的移動速度突然爆發性的增長,畫出一道殘影的移動速度讓無數冰刃冰霧全都打了個空,只不過一個剎那,桑比的刀尖就已經指著男子的喉頭了。

 

但即使被刀尖指著喉嚨,男子手中的魔力絲線卻仍然伸向了銀白色的少女,絲線本身卻被桑比神速的手刀一分為二。

 

(即使超過了音速..卻沒有引發音爆?難道加速的是「時間」本身嗎?)

 

無論如何,勝負已分。

 

「雷真大人!」

 

「伊呂裡,別動。」

 

由於魔力的連結斷成兩半,慢了一拍才跟上狀況的少女焦急的轉過身體,卻對現狀是無計可施。

 

因為桑比的刀尖,已經微微刺入了男子的喉嚨。

 

「解釋。」

 

冰冷的語氣。

 

「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的人偶。」

 

桑比的手指直指著銀白的少女,神雷灼燒著空氣,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嘴邊浮現諷刺的笑容,被稱作雷真的男子回應:

 

「這是我該說的吧,入侵者,你們想對夜夜做什麼!」

 

「...夜夜?又是哪個人偶的名字嗎?」

 

嗤笑出聲,桑比嘴邊浮現惡意的微笑,她撇了少女一眼,抖著手笑道:

 

「你們人類還真是好玩,把工具當作親人一樣看待,明明是用過即棄的消耗品,只是道具而已,值得你們如此的對待嗎?」

 

「你說什麼...!」

 

「算了,我沒打算跟你爭這個,」

 

桑比將刀尖刺入雷真的肌膚之內,逼得他得後仰才不至於被刺穿血管。

 

「為什麼傷害法爾?如果你是我的敵人,我現在就會殺了你。」

 

「...如果我說,我是你的敵人呢?」

 

「唉呀?」

 

桑比嫣然一笑。

 

神速的一斬,毫不猶豫地斬向了人偶少女。

 

耗盡魔力的少女只能呆呆地望向那金黃的一閃。

 

「桑比!」

 

突如其來的呼喊,黃金的刀身一頓,死亡的喪鐘停止了一瞬。

 

桑比偏轉目光,在火紅色的人影映入眼簾的瞬間,她金黃色的瞳孔猛然縮小了數倍。

 

那是,桑比不曾看過的表情。

 

震驚?畏懼?

 

「不..不是..不是那樣...!」

 

桑比慌亂的退後著,像是在逃避著法爾的視線一樣。

 

「這不是..我...!」

 

話語凌亂不堪。

 

對於那樣的她,法爾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無法送出安慰,心意也無法傳達。

 

「法爾...我..──!」

 

受不了法爾的視線,桑比一扭頭,逃避般地跳上了高牆,一轉眼就消失了蹤影。

 

(可惡!我在幹嘛啊!)

 

看了一眼被稱作雷真的魔術師,以及被稱作伊呂裡的少女人偶,儘管現在很在意神格的事情,但得先去追桑比才行。

 

大致定為了桑比的位置,法爾消失在了地下大空洞之中。

 

只消一瞬間,激烈的戰場立即回歸了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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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

 

只憑著一股蠻勁就跑出了魔術師協會的據點的桑比,既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四處望了望後,桑比跳上了一棵大樹,找了個分岔處,靠著粗壯的樹幹坐了下來。

 

(想想,以前法爾也總是喜歡在樹上或是屋頂上休息呢。)

 

嘴角浮現空虛的微笑,桑比將頭埋進了雙膝。

 

(果然,不適合嗎?)

 

銀牙咬的死緊,桑比自嘲的笑著。

 

自己手上早已被鮮血所玷汙,自己...跟法爾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剛才他的表情,桑比仍然不敢回想,她怕自己會崩潰的大哭出聲,最後忍不住跑回去找法爾尋求安慰。

 

因為現在的她,早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去和他站在一起了。

 

桑比看著自己的左手,那是較為接近心臟,魔術師使用魔術的手。

 

(早知道就不要恢復,保持著一直被控制,那還比較好。)

 

至少,停止思考的心,也就不會那麼痛了。

 

桑比的兔耳一震,她察覺到了一隻再熟悉不過的手,正伸向自己的肩膀。

 

「別碰我!」

 

反射性地打落那隻手,才剛出手桑比便後悔了。

 

桑比神色黯然地望向了法爾的臉,那張臉同樣的也帶著錯愕與受傷,連伸出的手都還僵在空中。

 

「為什麼,要過來?」

 

簡短的,桑比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擠出這幾個字。

 

「因為不能放著妳不管。」

 

「法爾總是這樣,對我這麼溫柔...」

 

懷念的輕笑著,桑比靜靜閉上了雙眼。

 

「我們還沒有很熟的時候,我偷偷跑出去時也是,為了怕自己對我發火,還特地跑得遠遠的...」

 

「這麼久的事情你還記得啊?」

 

「那當然,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只有你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所以,這樣就夠了,不要再管我了。」

 

「為什麼?」

 

「你一定很怕我吧,怕那樣的我。」

 

「...」

 

這一次,就連法爾都無法回應了。

 

「是吧?如果你知道我過去都做了些什麼,你晚上一定會做惡夢的哦。」

 

嘻嘻的笑著,笑容是那樣的可人,聲音卻讓人聽的痛徹心扉。

 

「把人的身體從中間切成兩半,將一支軍隊全部燒成灰燼,肆意揮灑著沾滿了血的金剛杵,將人們一個一個地殺死,一次次地去奪去性命。」

 

顫抖著,桑比的全身止不住的發顫。

 

「我,已經不是法爾心中的桑比,我只是一個殺人機器而已。」

 

將一切拒絕於身外,桑比將自己關入了名為自我的高牆之內。

 

「..那種話,不要擅自下定論了。」

 

「這不是定論,而是事實,你也看到了吧?在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我是抱著殺人的心去動手的,我多想無視你的阻止,將他們刺出一個大洞,你知道嗎?」

 

淒厲的笑著,但卻與之相反的,翠綠的雙眼噙滿了淚珠,就像是為了維持著不讓它掉下來的樣子。

 

「你懂了嗎?你所期望著的桑比已經消失了!永遠不會再回來了!所以!」

 

不要再管我了!

 

傾盡全力的,桑比將法爾的溫柔全都置之於度外。

 

「為什麼?不肯放著我不管呢?」

 

淚珠一滴滴的落下,桑比嚶嚶的哭泣著。

 

將手放在了桑比頭上,法爾輕吁出了一口氣。

 

「妳就是桑比,永遠不會變的,不管妳做過什麼事情,這一點都不會變。」

 

「...不可能的,永遠只是一種虛幻,你早該放棄那種幻想了,現在在這裡的,已經不是你心目中的桑比了,只是殺人機器而已!」

 

讓開法爾的手掌,桑比目光陰沉地瞪著法爾。

 

「妳又知道我心目中的桑比是怎麼樣的了!」

 

突如其來的怒吼,讓桑比愣了半晌。

 

「妳要自己為是到什麼時候!一直否定自己很好玩嗎!妳是笨蛋嗎!」

 

「什、什麼啊!你在兇什麼啊!」

 

桑比站起身來,對著法爾的怒氣回以憤怒。

 

「你才是笨蛋!說了那麼多次還聽不懂嗎!不要再管我了!」

 

「要是能說不管就不管!那我早就扔下你不管了!」

 

「那就去做啊!光說不練的笨蛋!」

 

「笨蛋!就是因為做不到啊!怎麼可能拋下妳一個在這裡偷哭啊!」

 

「我!我才沒有哭!」

 

「那妳眼睛裡冒出來的是什麼!」

 

「那、那只是因為想睡覺了!」

 

「還真是個好理由啊!好到我都要笑出來了!」

 

緊緊抓住桑比的雙肩,不顧掙扎不已的她,法爾瞪著她宣洩著怒氣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給我聽好了!現在在這裡的妳!就是貨真價實的桑比,不管妳做過什麼,都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都是我最喜歡的那個桑比!」

 

「—!像那樣的!不、不要太過妄下斷言了!」

 

從法爾的口中紡織而成的,思念的形狀。


隨著那份思念徐徐入耳、桑比就像是抵禦不了混亂般反駁道。

 

「明明說了我是笨蛋了!明明拋下我一個人了!法爾是個大騙子!大騙子!明明說過會回到我身邊的!明明說好會陪我一輩子的!結果都沒有遵守不是嗎!」

 

「──妳才是吧!妳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回到Minecraft!明明知道卻不過來見面!妳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擔心的我都快要瘋掉了!妳知道嗎!」

 

「那種事情!我,並沒有希望過!盡是說些一廂情願的事……法爾才是,壓根沒有考慮過我的心情!為了我總是不停的在受傷!然後一臉沒事的說沒事了!也不為我著想一下!我才比較擔心你吧!」

 

沒有絲毫的邏輯性,都是過於情緒化的衝突。

 

就如同炸毛的孩子之間互相瞪視之時展開咒罵那般,法爾和桑比也正高聲主張著彼此各自的情感。

 

「我已經不是那個桑比了!為什麼你就是不懂呢!」

 

「既然妳這樣說!那我又還是過去你心目中的那個法爾嗎!回答我!」

 

「那根本不用想吧!你還是那麼溫柔!溫柔的無可救藥!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那我也告訴妳!妳也是一樣的不是嗎!一樣的調皮!一樣的任性!一樣的固執!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你撒謊!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你又怎麼可能會那麼清楚!」

 

「那句話我同樣還給你!我可不知道自己很溫柔啊!你又怎麼可能會那麼清楚!」

 

「我就是知道!」

 

「那我也就是知道!」

 

高昂的聲音,猶如彼此的情感互相碰撞著。

 

兩人邊喘著粗氣,這沒有結果的嘴炮之戰迎來了終結。

 

「不管妳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我的態度!妳就是妳!我一直都有再好好看著妳!這份心情!是不會因為時間就改變的!」

 

「法爾是大笨蛋!大騙子!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你!打破約定!還冠冕堂皇的跑回來救我!你以為我沒有注意到嗎!我才是!我才是一直好好看著你的!」

 

「我打破約定的事情,不能跟現在這件事混為一談吧!」

 

對冷靜地想要轉換問題的法爾,桑比氣得臉頰通紅,情感將近脫節,連半句話也回不上來。

 

桑比劇烈喘著粗氣,猶如擠牙膏一般吐出話語。


「為什麼……為什麼、要打破約定呢……?」


「……對於打破約定一事,我感到很抱歉。想一直待在妳的身邊,伴妳一生一世,這份感情是無庸置疑的。」

 

「我沒有在問這個。——為什麼、要打破約定呢」

 

「......說不出口。」

 

咬緊牙關,面對桑比的質問,法爾做出了無比困擾的反應。


對於那將這期間提及的疑問避而不談的態度,桑比長長的嘆了口氣。

 

「無法遵守約定。將其打破的理由,也不肯告訴我。……於是、還要對我說什麼呢。喜歡我、很珍視我,既然這麼說了的話……給我好好的、這麼做啊!不然的話我……無法相信……」

 

用顫抖的聲音,用顫抖的眼瞳,桑比拒絕了法爾。


無法用語言來溝通,就算是表明態度也無法理解。既然這樣,能想到的,除了用行動表明以外別無他法。

 

「法爾……」


「討厭的話,就讓開。」


呼吸聲欲將重疊的距離――不,是欲將無法遮掩二人呼吸聲的距離。


將手伸到桑比的肩膀上,法爾漸漸靠近她的臉頰。看著靠近的法爾、桑比的眼瞳中浮現出困惑的神色,身體僵硬起來。


一秒、等待。


甩開的話,即到此為止。


「——」


但是、桑比閉上了眼睛。


那是放棄麼,抑或是迷茫的盡頭麼,法爾不得而知。

 

輕輕的,法爾將嘴唇,按在了桑比的額頭上。

 

那是僅有一瞬的輕吻。

 

羞恥程度爆表,法爾的臉比煮沸的開水還要滾燙。

 

緊貼在一起的面孔緩緩分開、彼此都好像忘記了要呼吸這件事一般深情對視著。


面紅耳赤的表情。濕濡明亮的瞳孔。映在桑比眼中的法爾,也是一副心亂神迷的樣子。

 

從那羞恥不已的狀態中搶先回歸自我的法爾,像是終於想起來了呼吸一般回過神。

 

「聽好了,桑比,不論妳怎麼否定自己,也只有我絕不會背叛妳,妳永遠是我心目中的,那個有點可愛、傻氣、調皮,有時有點固執、不願意服輸,卻充滿勇氣的,那個桑比。」

 

呆愣著的桑比用指尖觸碰著自己的唇,像是為了再次確認那柔軟的嘴唇上遺留下來的感觸般,眼淚奪眶而出。


白皙的臉頰上的眼淚,猶如月華一般閃爍著光暉滾落而下。

 

「相信我吧,相信我這個沒有妳就走不下去的廢神。」

 

吶吶然的,桑比修鴻著的臉頰,櫻桃小口正欲張開之時──

 

她突然將頭一轉,看向了她跑過來的方向。

 

「桑比?」

 

疑問出現的同時,法爾也感覺到了。

 

極為龐大的魔力正沖天而出,那氣息有些熟悉,卻又有點陌生,就像是剛剛才戰鬥過一樣──

 

那是雷真的魔力,而且在他周圍,還有五股同樣不算陌生的氣息。

 

魔神族。

 

「討厭...真是煞風景。」

 

彆扭著扭過頭,桑比輕輕推開了法爾,將身體轉了過去,背對著法爾。

 

「等戰鬥過後,要把該說的話說清楚喲?」

 

也許還沒完全接受這樣的自己,但是,總有一天,一定。

 

揚起了嘴角,法爾回應。

 

「當然沒問題囉,桑比。」

 

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不過法爾總感覺,桑比的嘴角揚了起來。

 

「好,要上囉。」

 

「嗯!」

 

境界門一開,兩人瞬間轉移到了戰鬥場地的上方。

 

金剛杵化成的神槍,在空中劃出一到優美的弧線,劈向了因驚愕而睜大眼睛的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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