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火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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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們兩個怎麼濕成這樣?」才一開打開門，沁昀立刻就噴出這句犀利的吐槽，切中要害加上正中紅心的準確。

「都是她的錯。」

「都是他的錯。」

忍耐著衣物全被沾濕的不快感，我跟月瑤同時用手指指向對方。

「唔。」我轉頭瞪著月瑤。

「呣。」她也用晶亮的瞳仁回瞪我。

「──喂。」可惡，我好心抱著妳在雨中衝刺，這就是妳的回報?!

「──哼。」誰理你!你對著失去意識的美少女動了什麼手腳，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嘛!

視線在虛空交錯碰撞出火花，無言的壓力在空氣中不斷擴張。

望著這場空中交火，沁昀輕笑出聲，主動替我們掛起了雙人份的免戰牌。

「好好好...有架待會再吵，總而言之，兩位先進來吧。」帶著笑意看著我倆爭執，沁昀轉身向著屋子裡頭走去。

雨滴碰撞屋頂的吵雜與雷電轟擊大地的聲音仍然不絕於耳，夾雜在暴雨之中的狂風捲過我們身旁，帶來水氣的同時也帶走了我們的體溫，嬌弱的月瑤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像旁一撇，仔細一看，她還真不是一般的狼狽啊。

耀眼的白金色長髮失去平時的光輝，緊緊黏在她沾上泥水的肌膚上，紅潤的雙頰也因失溫而顯得蒼白，而本人雖然想極力掩飾，但她的牙齒正微微打著寒顫。

純白的校服已經在被雨水浸濕之後變成半透明，細緻的鎖骨在此時看上去特別的煽情。

體感溫度應該只有十幾度吧，身體纖弱的她毫無疑問會感冒，卻偏偏還固執地瞪著我，裝做一副沒事的樣子。

...教科書般的傲嬌啊。

「快進來啦，笨蛋月瑤。」我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脫去溼透的鞋襪，踏進了屋內。

「...你才是笨蛋呢。」月瑤低聲嘟囔，也跟著我進到屋裡。

不過，她也僅僅只是走進屋內一步而已，她怕她身上不斷滴下的水珠會弄髒沁昀的家。

平時調皮的她也會在意這種小事呢，還是只是我太不拘小節了?

「喏，接著。」

「喔，謝啦。」

我伸手接過沁昀丟過來的兩條毛巾，把其中一條攤開後扔在月瑤的頭上，催促:「快去沙發那邊做好，我幫妳整理。」

「唔。」月瑤好不容易把臉從過大的毛巾下探出，聽見我的話後一臉不滿的反駁:「我可以自己擦!而且星原你自己不是也溼透了嗎!」

「哪有?」我將乾燥的手掌展示在她面前後，用手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我也不是白白淋雨的好嗎?路上我可是蒐集了足以弄乾自己的火元素啊，所以少囉嗦，快去那裏給我坐好。」

「诶诶!?」顧不上被彈了的額頭，月瑤睜大眼睛後捉住了我的右手，不敢置信的問:「外面明明在下大雨耶...況且不用道具就收集元素什麼的根本就沒聽說過...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一臉稀奇的月瑤反反覆覆確認手中的觸感，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般把玩著我的手掌。

如同高級絲絹滑嫩的小手不禁讓我回想起在森林時的情況，臉不由得有些熱燙。

嗯，果然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啊，這個。

「咳咳，小姐，摸夠了沒?」我有點尷尬的打斷了仍握著我手掌的月瑤。

月瑤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肩膀一顫，滴溜溜打轉的翠綠色眼眸才偷偷望向我，櫻色的嘴唇微微嘟起說:｢不行嗎?｣

這這這這個角度，這個眼神，有、有點可愛啊。

但是，從不遠處射來看熱鬧的目光，讓我開啟了賢者模式。

還有第三者在看呢，我的頭上多了三條黑線，到底是有不甘願，我的手有這麼好玩嗎?

「...我的意思是，先弄乾妳自己，感冒就不好了。」我只能輕輕甩開她的小手，繞到她身後推著她進屋，出乎意料的輕。

王八蛋，這種必殺角度下，少女楚楚可憐的目光還有人能無視，那我一定尊稱他為大神。

我將毛巾摺疊成方形墊在沙發上，月瑤小心翼翼的不讓水滴落在地上，輕盈的坐在了方巾上，讓我用毛巾搓揉她濕漉漉的長髮。

「所以...你們怎麼會濕成這樣?就算淋雨也不會這麼慘吧?」

沒錯，雨再怎麼大，以我們的腳力絕對可以在濕透前抵達這裡，況且我們連衣服褲裙等都是全濕透，單純的淋雨絕對沒有這麼誇張。

沁昀在我們對面的沙發坐下，見我倆都安頓好後，終於問出了最一開始的問題。

「所以我說了啊，都是這傢伙的錯。」理所當然的，我給出了跟一開始沒兩樣的答案。

「哪有!明明就是你──嗚!」月瑤的說詞瞬間被憤怒的我用毛巾摀住。

我總算可以說出事發經過，以發洩壓抑已久的憤怒。

「就是啊...這傢伙剛才大概是中暑還是怎樣昏倒了，然後莫名其妙的就下起暴雨，我本來可以抱著她直接衝到你家的...可是──!!」

我瞪向正在與毛巾纏鬥的月瑤，憤恨不平的說出了真相!

「就是這傢伙!在我運送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醒過來!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了我一拳!」

「...然後呢?」

「然後就華麗得跌進水坑了啊混帳!」

說出這舉句話時，我只差沒有把毛巾丟在地上了，可惡。

大概是我充滿血絲的雙眼打動了沁昀，他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啊啊，我的友人啊，至少在這個險惡的世界上，還有人站在我這邊的。

「...辛苦了。」

「啊啊...還好有你在。」

這就是男人之間的友誼，你們看到了嗎!?

「吵死了!明明就是你對昏倒的我上下其手的關係!」悶聲的怒吼貫穿毛巾傳出。

..哼，胡說八道也是沒有用的，事到如今已經太遲了，我這邊可是有──

「是你的錯啊，星原。」

聲音斬釘截鐵。

而且毫無轉圜餘地。

靠!!男人之間的友情呢!!??說好的信任呢!!??

「嗚喔!」

我的身體...瞬間受到了物理層面的衝擊...不過，這樣是無法打倒我的!!我是不會因為這樣就倒下的!!

「吶吶，星原，」咻咻，有人拉了我的袖子。

我帶著血淚往下看去，超~~不悅的回應:「幹嘛啦?」

月瑤噙著一雙綠寶石般的雙眼，靈動翹媚的睫毛彎成美好的弧度，櫻花色的雙唇溝起一絲甜甜的笑意，小小的手掌在胸前握起──

「勝利。」

發表了勝利宣言。

「嗚呃!」

眼前的超級美少女，帶著甜美的笑容，對我造成了999999點傷害。

不是比喻，真的是彷彿被鐵鎚迎面擊中一樣。

連這個世界本身，都要捨棄我了嗎...?

「啊，星原變成灰色的石頭了耶。」戳戳。

「等下應該就會恢復了，妳沒著涼吧?」笑著轉回了目光，沁昀歪頭望向月瑤白金色的長髮:「好像已經乾了?還真快。」

「對呀，還特地讓你幫忙熱毛巾，不好意思。」

「诶?我沒有熱毛巾啊?」

「诶?」

「...?」

我艱難地從石化狀態恢復，雖然我依舊處於內心受創的狀態，但我依然用已經變紅的體力槽向兩人搭話。

「好啦兩位，雖然很想把你們暴打一頓，不過既然已經處理好濕透的問題，那也該進入正題了?」

「啊~也是呢。」沁昀兩手一拍，拿起一開始就疊在桌上的文件發起牢騷:「一點課程都沒推進，歷史老師還出什麼作業啊。」

沒錯，這才是我們來沁昀家的真正理由，學生們都共同憎恨的一件事情。

寫!作!業!

沁昀用手指敲著印滿黑色字體的潔白紙張，半開玩笑的發著牢騷，我跟月瑤也不禁露出了苦笑。

「嘛嘛，畢竟星原幾乎把好幾節課的份量都說完了嘛。」

「啊~抱歉啊，一時激動就...」

對這我也感到稍微有些抱歉，聽說在我離開教室之後，歷史老師以因為被浪費一節課的理由而追加了大量的作業，似乎是跟魔術史有關的作業。

對了對了，趁現在講解一下現今主要的技術如何?分別是，奇術、魔術、巫術、魔法四大奧秘，當然不只這些，不過其餘的一一講解大概花上一百萬年都講解不完，所以就跳過囉。

奇術，通過利用大氣以及萬物之中的靈素運作的技術，空氣中擁有的六大元素可以直接進行攝取，而其餘的元素則需將物質在特製的蒸發皿中「蒸餾」才能獲得。相較於其他技術下除了靈素這一點之外，奇術還擅長製造物品，利用不同的元素融合在劍、斧頭之類的工具上創造出不同的效果，也因此，奇術在華麗的法術方面相較其餘技術較不優異。

魔術，考究人類內心的一門學問，甚至有古時有XX帝國專門研究，通過盧恩咒語的自我暗示，通過改變自身認知影響到世界的認知，進而引發原本絕不可能的異相，通過精神力，或俗稱的魔力發動，當然，除了攻擊用的魔術，也有治療、煉金等技術，相較奇術算是相當華麗，同時也是歷史最為悠久，研究最為透徹的一項技術。

巫術，說到這個就會想到巫師呢，沒錯，就是類似德魯伊之類的存在，通過與大自然的溝通獲得其力量，普遍需要用到血來進行，可以說是最貼近生活的一項技術，在戰鬥方面不算頂尖，卻有許多非常煩人的用法，而且，你絕對不會想得罪一位強大的巫師，在儀式的效果之下，他們甚至可以引發天地異動級別的災難。

魔法，說明白了，就連現在都沒有對其有個詳細的解釋，正是因如此才會被稱作魔法，依樣是消耗魔力發動，同樣的需要詠唱，但卻不像盧恩咒語擁有系統性，毫無規則可言，有時卻又如白話文般淺顯易懂，簡而言之就是莫名其妙的一門技術。

「哎，也無所謂啦，反正我們有成績優秀的月瑤同學在啊。」

「什麼啊，我只負責三分之一喔。」

話是這麼說，嘴上推辭的兩位小夥伴們卻各自拿起三分資料中的兩份，認真地瀏覽其中的內容，看不出有要敷衍了事的打算。

我說，傲嬌絕對是每個人的共通屬性對吧?

「是是。」我微微一笑，伸手拿取了最後一份資料，順便問:「說起來，功課的內容是什麼?」

我瀏覽過前兩行文字，在確認其名目後我不禁皺起了眉頭...嗚哇，不知道多久以前的戰爭紀錄...有必要給學生看這種充滿歷史陰暗面的文件嗎...?

「嗯，我記得是針對這份文件做出分析吧?」月瑤正專注於紙上的內容，聲音聽上去有點小聲:「題目好像是自訂。」

「還真是模糊的作業內容。」

「是啊，老師真會給我們找麻煩。」

唔?沁昀的抱怨在我耳邊迴盪，但是這份文件...好像在哪裡看過...不對，是聽人說過嗎?

好熟悉，好熟悉...我記得是誰跟我說過的，但是已經過得太久了...記憶稍微有點模糊，但在看到這份紀錄後，大腦宛如活化般清晰起來，過往的記憶如同浮上水面般清晰。

纖細的身影...白金色的長髮於風中搖晃...卻唯獨臉的樣子想不起來...

像是有根次鯁在喉頭不上不下，如同嵌錯的齒輪不和諧的運轉，情感湧上的瞬間，我想開口，卻說不出任何一個字。

「咦?沁昀...這上面寫到的魔導士...是女孩子嗎?」

「是喔，當時好像是被稱作『最強魔導士』的王牌之一，不過她似乎不是人類，頭上長著一對兔子耳朵。」

「诶诶，真的假的?那不就跟小說中的人物一模一樣嗎?」

「是喔?哪一本小說?」

「就是紀錄擊敗邪神的那一本啊，裡面有個叫桑比的兔耳女孩，可以操縱雷電和月光，也會使用魔術，不就跟資料中的人物不謀而合嗎?」

「我有印象耶，正麼一說真的是...」

「對吧....」

兩人的討論還在繼續加深加廣，而我明明也該參與討論的，但卻久久無法從回憶中的畫面脫出。

混帳，為什麼想不起來?

「欸，我頭有點暈耶...抱歉，可以讓我先回家嗎?」

我用手撐著額頭，扔下自己該寫的作業不管，心中一點點的罪惡感湧上心頭，但是，現在我無論如何都要去確認一件事。

「沒事吧?果然是剛剛淋雨感冒了?」

月瑤眨眨眼睛，揚起的臉龐透著擔心的神色。

「要不你先去我的床睡一下?我去給你拿熱水。」

沁昀也望向我，兩人的關心讓我有點感動...不過罪惡感也更重了。

「不用了...我家裡有感冒藥。」

我揮開兩人的關切，迅速被過身子，屋外雨滴撞擊屋頂的聲音只有逐漸增大的趨勢，但我沒有理會，而是果斷的打開了門，回頭。

「那我走啦，作業就拜託了，明天會補償你們的。」

語畢，我快速關上門，衝進了雨勢之中。

 

碰!幾乎是用甩上的門讓我的肩膀一縮，同時我也更加的擔心了。

「星原他沒問題吧...?」

如果只是不想寫作業而離開那倒還好，但是真的感冒就不好了。

在這種雨勢中奔跑，要是跌倒就糟了呢。

「嘛，說的也是呢。」坐在對面的沁昀一拍大腿，咧嘴一笑說:「既然這麼擔心...妳要去追他嗎?」

「我才不要，外面雨這麼大。」我嘟起嘴巴，逃跑的傢伙我幹嘛為了他淋雨啊。

「我家有傘喔。」

「咦?有傘啊...」這樣啊...那去追一下也不是不行，至少把傘給他...

不對不對，我趕緊搖搖頭:「我才不要去追他呢，鞋子會濕掉，很討厭。」

嗯，鞋子濕濕的感覺很煩人，嗯。

「而且我為什麼要去追他啊。」我斜眼瞪著沁昀，他正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他又不是我的誰...你笑什麼笑啊...」

感覺臉上有點熱熱的，不會是剛剛淋雨感冒了吧!?都是星原的錯，一定是。

「沒有啊，還是先來做作業吧?」他加深的笑意讓我有點不開心，不過我還是老實地拿起了歷史老師給的文件，要是遲交的會一定會被罵得很慘，我只好繼續讀了下去。

這場戰爭的主角，毫無疑問是這名被稱作桑比的兔耳少女，既然她曾經待在XX帝國軍內，那麼後來為什麼會跟另一本小說的人物一起冒險呢?

內容與不久前閱讀的想說交互重疊，勾起了我心中的好奇心...不對是求知慾!

嗚嗚，好想知道中間發生什麼事喔!!

「吶吶，我們的報告就做這個好不好，」我拿起文件指著桑比的人物介紹問:「來推測這名魔導士離開帝國軍的原因之類的?好不好?」

「妳對這個魔導士真的有很深的執念耶...是說妳們長的是很像沒錯啦。」

「對吧對吧，你也這樣覺得對吧?」

感覺巧合已經不足以形容我跟她之間的關係了，應該用一個模子刻出來說才對。

就算不知道實際的長相，但是就憑我們稀少的髮色以及瞳色都可以證明這不是一個巧合。

不過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真的會有人知道嗎?

「啊...這樣的話，那我就告訴你一些關於她的情報，怎麼樣?」

...嗯?

「诶、诶?你說什麼?」

我頓時睜大了雙眼，但我很肯定我不是聽錯!一股興奮之情油然而生。

「你知道她的情報嗎?快說快說!」

「好好，別那麼激動，我又不會跑掉。」大概是被我的氣勢嚇到，沁昀舉起雙手安撫道:「我去拿杯熱飲，我們邊喝邊談。」

沁昀逃跑似的跑去廚房，嗚，我是不是真的太激動了?

不過沁昀真的知道不知道多久前的歷史人物嗎?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應該不會吧...我們關係還算不錯，而且他騙我哪有什麼好處。

像個小孩子般踢著雙腳，我實在無法按奈心中焦躁的情緒，就是很想知道有關那名少女的知識。

「久等了，拿去吧。」沁昀放下冒著白煙的馬克杯，坐在了對面的沙發。

「...」我小心翼翼的吹了吹有些燙的液體， 輕輕抿上杯緣，同時用眼神催促著沁昀快點解釋，不然我打你喔!!

我的眼神效果非常好，不用我開口，沁昀便夾雜著一絲對我的苦笑開始了解說，我聚精會神地聽著──

桑比，表面上過去是XX帝國軍的魔導士，能駕馭閃電之類魔術，實則是擁有神格的半兔半神，由於過去的機緣而獲得閃電與月亮的神格，擁有達到神域般的武技，是除去神靈之外當時擁有「近戰最強」稱號的少女。

與當時尚未消失的火神「法爾」十分親暱，兩人如同親人般的互相扶持，一同戰鬥冒險，最後共同擊敗了當時威脅世界安寧的邪神。

世界恢復和諧後，兩人皆歸隱於世間，卻在某一天後兩人皆消失無蹤，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她的個人情報大概就是這樣。」平淡的做出結尾，是累了嗎?沁昀閉上了眼睛。

「等一下!你為什麼會知道呀!」我跳了起來，沁昀一口氣說出了好多我想知道的事情。

「神靈真的存在嗎!?」

「半兔半神又是什麼東西...?」

「而且，法爾..那個名字...真的是火神..?」

「那...最後....那兩人....去哪...了...?去哪...了呢...?」

編織的話語變得凌亂，簡單的呼吸變的緩慢。

「我....到底是...誰呢?」

為什麼，眼皮，會那麼沉重...?

「為什麼...?」

思考...怎麼好像有點困難...?

雙膝一軟。

最後的知覺，是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向地面。

碰。

重物用力撞上地板的聲音。

沁昀不為所動，喝下最後一口熱飲，之後，再次睜開的雙眼已經失去了感情，算得上俊俏的臉毫無一絲情感，冰冷的如同一個機械。

「...前任宮廷魔導士，執行官番號13，代號死神，複製人，已回收。」

 

「妳這傢伙!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對著眼前的黑髮少女怒吼。

純黑的秀髮宛如瀑布般直直垂至腰際，雖稍顯稚嫩，彷彿名匠精雕細琢般的面容卻讓人捨不得離開目光，白裡透紅的肌膚水潤而嬌嫩，金黃色的雙目彷彿將黃金鑲嵌上去般引人注目。

但是，我無法原諒她的所作所為。

「我只是照著你所說的做了而已。」

黑髮少女殘留著一絲稚氣的臉龐毫無動搖，如同猛禽銳利的雙目回瞪我。

「你要沉淪在過去多久?你還要痛苦多久?既然都下定決心了，那還不如就這樣過下去!」

「..這種事情不是妳能決定的!」

「閉嘴!現在不過就是個廢物的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妳!」

「拋棄了一切責任義務的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

「....!」

「你這樣子...!這樣子...!根本不是『她』所期望的你!」

「...我...!!」

「滾!」

突然掀起的一陣狂風，幾乎將我吹倒，灰暗的天雲瞬間被劈成兩半，露出隱藏在厚重灰色之後的星辰，黑髮少女離開了。

空留下，只是個，廢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