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在妖精少女身旁的炎星原猛然扭頭朝城市中央看去,目光如電,實在太過突然,如果真要比喻——就像是對獅子的動作過於敏感反應的小鹿。
「咦?」
妖精少女發現他的異狀,晃了晃兩人牽著的手。
「怎麼了嗎?」
「......錯覺?」
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呢喃後,炎星原收回視線,凝視妖精少女的雙目。
「沒事,嚇到了?」
「才沒有,只是好奇你幹嘛突然轉頭。」
妖精少女哼哼兩聲,歪著頭一臉好奇。
「我有聽到哦,怎麼?你感覺到什麼了?」
「似乎是一股神識。」
「神識?」
「將意識擴散、放大,探索周圍狀況的一種技術,需要在精神方面有過相當鍛練才能辦到。」
雖說炎星原回答的毫無躊躇,但他的眉頭微微蹙起,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妖精少女也察覺到事情並不單純,立刻收起笑容。
身經百戰的妖精戰士,了解事態的速度並不慢。
「很多人會用嗎?」
「不多,就連我不算精通,而且這個神識擴散的範圍......太廣。」
炎星原搖搖頭,深邃的眼眸透出一絲謹慎,雖然打斷兩人的約會並非自己的本意,但是這件是相當讓人在意。
「你也不會,那是怎麼察覺到的?」
「也只是若有所感,就像被風彿動的灰塵。」
炎星原的臉龐多出了冷峻之色,這種感覺他並非第一次體會。
「範圍超過了整座城市,但這根本不可能。」
「怎麼說?」
妖精少女接二連三的提問,不僅沒有解開綿延不絕的思緒,反而讓謎題更加錯綜複雜。
但一一回答問題也有助於釐清現狀,炎星原在腦中整理了一下情報後,開始解釋。
「神識感知就像是在平靜的水面上掀起波紋,透過滴下的那一滴水滴,隨著波紋擴散,然後反饋到腦海裡,換作冒險者的說法,就是所謂的第六感。」
炎星原用著淺顯易懂的比喻,伸手指了指天空。
「第六感只會在感覺足夠敏銳的人身上出現,但那不僅靠運氣,而且得到的訊息還很模糊。」
妖精少女點點頭,她能理解。
冒險者出身的她有過在地下城探索的經驗,多半是擔任隊伍的斥候,斥候在地下城的職責就是在前方將內設的陷阱一一解除,但偶爾也會有發現不了的時候。
這時候,在精神極度緊繃的狀況下,哪怕表意識沒有發覺陷阱,潛意識的警鐘也會大大的敲響。
正如炎星原所說,這種感覺十分靠運氣,而且訊息模糊。
而神識探索,就是第六感的進階版本,有意識的將精神外散,感知周遭的生物環境,在陌生環境時簡直是外掛般的技術,但是也要付出相對應的代價,使用難度可想而知,而且隨著範圍增加的同時,腦中處理的情報量如潮水般增多,更容易使精神疲勞。
正因為如此,這件事才如此異常。
「這個人的神識收放自如,感知範圍還廣泛到足以涵蓋城市,雖然意義不大,但是───很強。」
炎星原不禁自忖,如果是自己的大概能掌握多遠的距離,五公尺?十公尺?這種能力在近距離對敵的時候用處極大,他自然是有特別鍛鍊過,但能力卻是見精不見遠。
他自認在同年齡的人中也是見多識廣,就他所知,天下能感知如此距離的人物───不超過六位。
也許是自己多慮了......但是這件事不在計劃之內,總覺得會出點岔子。
「......不如我們去神識的發散的中心看看?」
權衡了一下得失後,炎星原如此提議。
在這大城中想必就算是敵人也不可能弄出太大的動靜,再來就是因為自己跟羽靈都在這座城市內。
就算是精靈王本人親臨,合作禦敵之下,兩人也有自信全身而退。
雖然這種絕世強者通常不會涉入這等小事,不過還是親眼確認比較有把握,不能有任何一絲的大意。
「好啊好啊!不是本來就要去,現在正好!」
果不其然,妖精少女一口答應。她興高采烈的模樣,一副就是去遊玩似的。
「不怕危險?」
「哼,如果有奇怪的東西,我還不一箭把他射下來。」
炎星原微微一笑,妖精少女伸手比了個拉弓的動作,揚起的臉龐非常得意。
她真的很懂得享受生活,炎星原不禁如此想道。
不論哭笑,悲怒亦然,妖精少女的情緒表現從來都是直來直往,不曾出現一絲一毫的隱瞞,如同空中高照的赤陽,哪怕雲層再厚,也依然無法阻住陽光。
雖然這真的很不像自己,不過還真有一點羨慕她。
兩人達成共同協議後,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朝著中央塔樓繼續前進。
「對了,我們認識也很久了對吧?」
「嗯。」
「可是我總覺得你對我隱瞞了很多事情。」
「?」
妖精少女的話傳進炎星原耳中,他稍稍轉過頭,看見妖精少女文靜的側臉。
「第一次見面,是在妖精森林的時候,那時候你簡直就像個失去容身之所的野獸。」
被毫不留情的揭穿事實,炎星原的臉色一僵,隨即轉為不悅,但妖精少女卻不予理會。
她以冒險者的身分走遍了大陸各處,雖然不敢說是閱歷豐富,但也見過、經歷過不少事情。
她平時的表現雖然像個幼稚的孩子,但在那份外表之下,也有一顆絲毫不亞於炎星原、成熟的心靈。
她並不那麼天真。
「因為怪物而家破人亡的人,我見多了,一種是瘋狂而執著於復仇,另一種是像個死人放棄所有一切,當時的你就跟第一種一樣。」
娓娓道出自己的所見所聞,妖精少女開始回憶三年前兩人初次見面時的光景。
「從那之後,你花了半年學會使役精靈的方法,然後離開妖精森林將近兩年的時光,之後才在那座村莊住下,你中間做了什麼事情,我大概猜得出來。」
一直以來被隱藏於水面下的冰山,妖精少女在今天初次見到了其片鱗殘甲,卻遠比表面露出的還要巨大。
不只是役使精靈,還有魔術、魔法甚至是工業機械。他恐怕是將這三年的時光全數投入了學習新知當中吧,所以才造就了今天的他。
但只有一點妖精少女感到疑問。
太快了。
他學習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就連習慣自己弓箭的速度,他也只花費了差不多半年,妖精少女可不是什麼新手弓兵,她持弓的光陰是在炎星原歲數之上的好幾十倍───但他卻依然在半年內克服了,雖然不能保證在實戰中依然能徒手接箭,但他的反射神經以及習慣速度依然令人感到畏懼。
這些,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能做到的嗎?
「我不喜歡思考太複雜的事情,所以我就直接問了。」
妖精少女淡綠色的明眸一轉,看似隨意的問出,直接了當的質問。
「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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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西境,妖精之森。
翠綠的樹冠連成一片,好似一把巨大的綠傘,拔高的樹幹粗壯到需要四五個成年人環抱,就連在地面盤根錯節的樹根都足足有一個成年人高,單就森林的規模來說,用「大的難以置信」來形容是一點兒都不為過。
妖精森林的樹木為何會如此巨大,就連數萬年來長久居住於此的妖精都無從知曉。
有傳說乃是上古精靈的意志與森林同化,讓樹木與精靈一樣長壽,也有人口傳是因為妖精與森林是同為一體,正因為有妖精的存在,森林才能如此壯大。
兩個說法倒也無從印證,但整片大陸哪怕走斷了雙腿,恐怕也無法找到第二個相同的區域,也恰巧證明了兩個推測並非空穴來風。
妖精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人們一眼就認得出來,那便是他們遠超凡人的耳朵長度,但倘若仔細觀看,那便能發現妖精們的耳朵也有長短之分,那並非偶然,而是象徵著血脈的純粹。
妖精,是精靈與人類的混血,而擁有純粹血的高位精靈數量稀少,早已在幾乎全數萬年前的弒神戰爭中逝去,甚至最後上一代妖精王留下的純血子嗣,也在大陸西境中的地下城殞落,至今尚未回收其遺體,最後留下了介於精靈與人類的存在,也就是現今人們口中的妖精。
然而,隨著時光的推移,妖精們逐漸不再那麼接近於精靈,而是更加偏向人類,他們開始不再以妖精自稱,而是以森林的居民,森人來稱呼自己。
雖然只是稱呼上的不同,但妖精們的存在似乎也從這裡開始,一步步的淡出遠古神話,來到了平凡人間。在位於大陸中央城市的協調之下,西境的森人與東海的妖族都開始進駐人類的生活層面,陰暗的酒吧偶爾可以見到喝得爛醉的妖精,廣闊的天際時而有妖族破空而去,長久以來的種族隔閡,似乎終於在此刻被打破。
巨大的樹頂的上方,妖精的耳力無法觸及之處,漂浮著兩位看不清身形樣貌的人物。
「他就是你們用來證明種族和平的『人質』?」從模糊的人影中倏然傳出青年人的聲音,好似鬱鬱青蔥的林木完全無法阻擋他的目光,他徑直的看向了下方某個方向:「就那樣的小鬼?」
「若非你們如此疑神疑鬼,老夫又何須牽連這個無辜的小朋友?」另一名人物立即反駁,聲音垂垂老矣,用詞雖然有禮,可語氣卻是尖酸刻薄:「傲來國那老夫就用不著費那麼多心思。」
「嘴上說得好聽,分明是你們根本無法與之『談條件』。」青年人頗不以為然,他目光一轉,望向了東邊,似在眺望遙遠的極東之國:「你們的實力,和他們相差太大。」
傲來霧,花果香,定海一棒萬妖朝。
東海外,水簾中,齊天比高仙折腰。
大陸東方的居民,不論是人、是妖,都曾聽過這兩句赫赫有名的對聯,隨著大陸中央與其加深交往,這樣的傳說也逐漸遍布於街頭巷口。
或許有些浮誇,但與他們接觸者,都知道這兩句話所言非虛。
「......或許是那樣沒錯,但你們又如何呢?」老者擺了擺手,對青年的話不以為然,毫不掩飾的直戳妖精一族的軟肋:「你的姊姊......原本要繼承妖精王這一位子的最後純血精靈,居然為了一個人類,殞落在了那座荒誕無稽的地下城!」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自己的家人被侮辱,本該發怒的他此時竟是無言以對。
那時他還尚未出生,他只知道他曾經有個姊姊在與人類共同探索地下城時為了拯救那名人類,兒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曾幾何時他也曾怨天尤人,但隨著歲數增長,他知道將此事怪罪於人類無濟於事,哪怕人類勢力在大,也不可能管制這些枝端末節。
「真是可惜......那可是最後一位純血的精靈魔導士,以後不會再有了。」見到他這副模樣,老者嘆了一口長氣,語氣竟甚是惋惜:「這些徵兆......難道上天真要毀滅曾經能與神靈匹敵的一族?」
曾經與神靈並肩對抗外敵的精靈,那樣強大的存在,卻也敵不過歲月和命運,現今只剩下自然界中毫無自主意識的自然精靈,要出現像當年那般強大的存在,怕是要再過數十萬年不等。
「妖精族一直都以自己身為妖精而感到驕傲。」青年突然如此說道,他環顧四周,這是他看了三萬年的場景,一直從未變過......他以為從未變過:「但是現在,似乎不得不做出改變了。」
「......過去一直維持的事物,未必在我們這一世也能維持。」老者深有同感,對此事也是唏噓不已,卻在此時話鋒一轉:「那孩子,可能是改變這一切的鑰匙之一。」
青年驚訝得回望老者,對方同樣回以眼神,雖然模糊,卻能看清他的目光之熱切。
「我們將從沾染鮮血與虛偽的命運中解放,至今為止的所有犧牲,都將成為光明的基石。」
「你的意思是......」青年有些猶疑,雖然歲數遠超對方,可他此時卻無法推測出老者話中的真意。
老者蒼老而沙啞的聲音,緩緩道出了真相。
「他,是火焰魔法的傳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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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聽了妖精少女得質問後,炎星原失笑了一瞬:「這個問題根本毫無意義。」
妖精少女愣了一瞬,還沒等她追問,炎星原自行開始了對話。
「說到底,一個人的構成不僅僅是自己所認為的我,還有別人所認為的他。」
「假如我說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妳信?」
「在妳眼中我是誰,這個問題就算我回答妳,難道就能輕易改變我再妳眼中的形象?」
好不容易等到炎星原話聲稍歇,妖精少女立刻發起追擊。
「可是,我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妳不認為,我的隱瞞是有著相對應的理由?」
炎星原的反駁,令妖精少女無話可說。
他今日的所作所為的確充滿了欺瞞,但卻未包含一絲一毫的惡意。
但是好友隱瞞著自己不知道的祕密,讓她有點不爽。於是她鼓起臉頰,用行動表示她的不滿。
炎星原只是輕笑了兩聲問:「這樣好,妳認為我是誰?」
「大騙子,死妹控。」妖精少女上翻眼珠,聲音中頗有幽怨之氣。
「正解,但也並非正解。」炎星原搖搖頭:「羽靈並不是我的妹妹。」
「嗄!?真的假的!?」妖精少女被嚇了一大跳,不假思索的大喊引來了不少目光,但她此時已無暇顧及:「羽靈跟你不是兄妹!?」
「騙妳的。」炎星原伸手在妖精少女額頭上彈了一下,趁她還在發矇的時候甩開她,自顧自的向前走去:「我可是個大騙子,妳怎麼能相信大騙子說的話?」
「你、你這個騙子!!」回過神的妖精少女脹紅了臉,氣鼓鼓的追上快步離去的炎星原,一捏拳頭用力再他肩膀上敲了一下:「居然騙我!」
「我只是試著更符合妳對我的印象,公主殿下。」像個滑稽的小丑般,炎星原對妖精少女掬了一躬,打趣:「這不是您自己說的?」
「唔、你───可惡!」妖精少女氣得牙癢癢的,但卻無話可說:「你給我記住!」
「這可是標準的反派敗北宣言。」
「你閉嘴!」
「好好好。」
炎星原乖乖閉上了嘴巴,妖精少女用力鼓起臉頰,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後,大步大步的走在炎星原前方約莫半步的位置,不再理會他。
確認到她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後,炎星原放鬆嘴角,使其微微上揚。
方才,妖精少女提起三年前的事情,雖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但也著實的讓他想起,自己的記憶中並非只是充斥著不幸。
視線中不斷閃過各式各樣的事物,讓人目不暇給、充滿驚喜,行人的交談不時傳入耳中,愉悅、驚訝、快樂,種種不一樣的情緒將自己包圍起來。
真是懷念。
三年前的曾經,也有過一模一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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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茵普魯斯大峽谷的下方,特拉維夫。
一名全身被灰色斗篷覆蓋的少女哼著走了音的小調,獨自一人行走在瘴氣遍布的街道,穿過峽谷的微弱陽光照射在她從斗篷中流洩的淡金色長髮上,漾起一抹柔和的光芒,替這幽暗的街巷帶來一絲絲的光明。
「......唔?」
少女突然歪了歪頭,她潔淨的皮靴在髒汙不堪的地磚上發出清脆的喀喀兩聲後,她停下了腳步,抬頭往上方看去。濃厚的灰煙幾乎遮蔽了陽光,少女目光中盡是毫無統一感的建築物,但同時也凸顯出不同藝術家的各是價值觀的激烈碰撞───但是她的視線卻並沒有停留在上方,而是更遠、更遠的地方,在那大峽谷的上方,還要更上面的地方。
「神識感知?在沒有發現我的情況下被我察覺到......對方大意了。」
少女的聲音帶著幾分竊笑,她揚起的目光似是閃過一抹翠綠,但隨即隱沒在灰色斗篷的帽沿下方,她重新邁開步伐,不過速度卻慢了許多。
「但是......會是誰呢?」
少女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肯定不會是我認識的人,那麼剩下的人選就是東海七天、精靈王還有我不認識,是這樣嗎?」
少女伸出纖纖白指細數著人選,有些純真的模樣看上去非常可愛。
「精靈王首先就不可能......東海七天各個都是神出鬼沒,怕是那愛多管閒事的三少?」
不過這事又跟那人沒關係,不可能不可能,少女在心中暗自滴咕,但她轉念一想,似乎......又好像不是完全不可能。
「對齁......小羽姐也在樓上。」
嗚哇,少女不禁伸手扶額,要真是三少的話,自己一定要昭告天下,鼎鼎大名的傲來三少是個蘿莉控。
「喂!!妳───!!」
少女的上方突然突然傳來尖叫聲,少女抬頭一看,在一棟樓頂一個將頭髮染成白色的龐克頭黑膚少年腰間別著一個藍白色沙漏,正急切的看著自己。
「求求妳!!在這邊往那五百公尺的地方,我的夥伴、不到三十秒就會死!!」
少女還來不及開口,少年的大吼便震的少女耳膜發疼。
「救救他!!」
救救他,少女眼中的瞳孔一縮,大腦運轉的速度瞬間提高了兩倍,開始計算一路上的障礙以及自己的速度,同時少女腳下的地板幾乎是炸開來似的,爆出驚人的聲響,少年只覺眼前電光一閃,少女便以驚人的速度藉著牆面的諸多突起物衝上屋頂,以不符合少女的驚人臂力將少年扛在肩上。
「抓緊了。」
此時少女的帽沿以被疾走時的勁風吹落,露出她完整的樣貌,絲般順滑的淡金色長發梳理成整齊的雙馬尾,即使是馬尾,也依舊垂過了小腿的位置,在奔跑時宛若自成的一顆流星,灰色的斗篷將已經開始發育的身材緊緊包覆,如果說胸前還不夠豐盈的話,那她那纖細得不贏一握的小蠻腰就會令無數女性羨慕。
修長緊繃的大腿包裹在邊於行動的長褲內,完美的黃金分割比例,看上去她的年紀不大,臉上還帶著稚氣,彎彎的眉毛自然成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配著略微有些圓的粉嫩小臉,不但漂亮,還給人幾分嬌俏的感覺,可愛這兩個字似乎就是為她度身定做的一般。但更令少年驚訝的,還是少女頭頂上,一對不停跳動的兔耳。
少女在屋頂間上下縱躍,行動中看不出絲毫的猶豫,少年還來不及給少女指路,腹部當即傳來一陣激烈的衝擊,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原來是少女突然高高跳起,眼界頓時擴展開來,她的目光已經鎖定在了一條小巷中的兩人,一個身穿破爛衣物的小孩和一個帶著高禮帽的胖子,胖子手中正拿著一把手槍,眼看胖子就要動手,少女空著的左手從腰間一抽,口中呢喃了兩句,只見她手一抬,一抹金光打自半空落下,以極高的速度,分毫不察的釘在了胖子的手槍上,頓時將那脆弱的金屬塊打得粉碎。而金光卻沒有絲毫的停留,速度不減,直直貫穿了地磚,在地面綻開了蜘蛛網般的紋路。
看那胖子一驚一乍的樣子,明顯是被來自天空的一擊給嚇破了膽,拔腿就跑,「這樣就可以了吧?」
少女帶著少年落在了樓頂,斜眼看著被放下的少年,她本來是不想淌這渾水的,但聽見那三個字的瞬間,身體卻不禁思考自己動了起來。
「咳、咳咳!謝......謝謝妳......」
少年的眼中還帶有一些混亂,方才他被少女帶的上天下地的,一時之間還不是很適應。
「可以了,我幫了你一次,相對的,我要你保密我出現在這的事情,一句話也不准說出去!」
少女揮揮手,表示這只是小事一樁,她重新戴上兜帽,將自己的容貌重新隱藏在陰影中,她橫了一眼另一名已經平安的少年,她知道這事並不單純,但並沒有說出口。
「你有很棒的東西呢。」
少女看了一眼少年腰間發出藍白色光輝的沙漏。
「做任何事都需要力量,你很幸運。」
少女不在回首,果斷轉身離去,在她身後的少年不發一語,隨後縱身一跳,回到了他的夥伴身邊。
「真羨慕他。」
少女回頭看了那空無一人得位置。
「生命的坎坷點,會有英雄來救他。」
為什麼,那時候就沒有呢?
少女早已知道,自己的世界並不存在英雄,所以她才要追求力量,去完成到當時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如此,聽見那聲呼救的瞬間,她才無法克制自己。
「曾幾何時,我們也曾那麼天真。」
此時的少女彷彿在跟一個不在現場的人對話,聲音悠長而平靜。
「你我都是如此。」
世界被染成血紅的那日,所有幸福終結的時刻。
「卻不知,英雄只會眷顧弱者。」
曾幾何時,少女也曾向上天祈禱著。
「我們的世界,不存在英雄。」
但就算如此,還是懷念,還是會希望。
少女抬起頭,望向了某個人。
「你說對吧?」
最後,尾音帶上了顫抖。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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