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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世界誕生以前的模樣。

永無止盡的黑暗佈滿天地,不,那時沒有天與地的概念,沒有任何的生物,沒有任何的元素,甚至沒有一絲光明,有的只是一整片虛空。

「要有光。」

於是,太陽和光明誕生了。

迸射而出的光芒照映出了一個人影,那就是創世神。祂在腦海裡描寫出一幅理想中的畫,站在虛空當中,開始創造萬物。

光出現了,夜也接連出現,兩者相容並際,時間就這麼出現了。接著,祂開始創造動物、植物,以及形色各異的生態。

山川大海、沙漠莽原,如今我們腳下站著的大地,無不是祂一念所造。

創世神首先創造了村民,村民負責維持村莊的運作,並世世代代的傳承下去。

再來,祂創造了人類。

人類所擁有的知識比村民更強大,創世神認為這樣就可以令村民與人類互相合作,以維持這片土地的平衡。

人類的工作就是建築、還有探索。

村民們則負責交易和貨幣系統。

只要兩者合一,就可以創造出穩定的文明世界。

人類開始探索對他們來說充滿未知的世界,他們建造起連創世神都未想過的房屋,打造出超乎想像的物品。雖然對全知全能的創世神來說,這些成就根本不值一提,可是人類展現出的無限可能,卻讓祂的雙目充滿光輝。

看了一眼自己創造的世界,創世神滿意的離去了。

然而,失去創世神辟護的世界開始發生異變。

村莊降下了火球。

大地震盪不已。

簡樸的房子被火海吞噬。

即將成熟的莊稼付之一炬。

村民們在火焰中被燃燒成灰燼。

天空灑下病毒感染整片土地,疾病開始迅速傳播。

無數殭屍破門而入。

人類在無助下喪失性命。

憑空誕生的怪物大軍令這個世界受足了煎熬。

大地被蹂躪,火焰四起,看似末日已經到來───

就在這時,祂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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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廣場中央的蓄水池邊緣,身著鮮豔色彩衣服的吟遊詩人,掃視了下方一雙雙全神灌注的雙眼,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誇張的彎腰鞠躬。

「今天的故事「創世」就說到這裡,敬請期待明天的故事發展!」

慢了一拍,台下的觀眾不約而同的響起掌聲,無關聽眾的年紀、成熟與否,吟遊詩人在敘述故事時聲音的語氣轉變和表情變化,都帶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聽者彷彿置身故事當中、身歷其境的錯覺。

「啪啪啪啪啪!」

如果仔細去聽,在所有掌聲中,有一個小男孩拍得特別大聲。

連綿不絕的掌聲中,有一個小男孩拍的特別大聲。

男孩的身邊放著一個木桶,身高約一百五十幾公分,身上穿著一件有著許多補丁的就衣。使勁拍著的雙手手臂有些微的隆起,偏瘦的身軀看來有幾分結實。一頭漂亮的亞麻色短髮在陽光下反射出些許光芒,五官端正清秀,烏黑的大眼睛流露嚮往之色。

在逐漸散去的人潮中,吟遊詩人注意到了這個拍掌特別給力的小兄弟。他跳下蓄水池旁,微笑著走到小男孩面前。

「小兄弟,感謝你的支持,你對這故事很感興趣啊?」

「嗯嗯,叔叔你講的故事特別好聽。」小男孩點點頭,佩服的問道:「您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呢?」

聽了這天真的問題,吟遊詩人曬然一笑,伸手摸了摸男孩的頭說:「等你以後長大了,多出去外頭走走看看,自然就會知道了。」

「什麼事情都可以知道嗎?」小男孩的雙眼變得閃閃發光:「包括叔叔剛才說的故事?」

吟遊詩人微笑著回答:「只要你走的夠遠,是的。」

「哼,無稽之談。」

只聽一聲冷哼,兩人齊齊往聲音的源頭看去,卻是一個渾身披著黑衣連帽斗蓬的人,身高比小男孩略矮半分,面龐上帽沿之低,連眼睛都瞧不著,只能隱約看見挺拔的鼻樑和櫻桃般的小嘴。

「先不說剛才的故事是真是假,倘若真如你所說,世界是由創世神一神所造,那麼又是誰去紀錄這一切?你又是從何得知?」

黑衣人的嗓音十分清亮,但軟懦的口音卻聽的出她的幼小。

這人誰啊?真沒禮貌!小男孩皺起眉頭,自己正在和詩人叔叔說話,這個人就突然插嘴,而且那咄咄逼人的語氣總讓他覺得不太舒服。

在大庭廣眾下被質疑,任是誰都不會太舒服。

然而,被質疑的吟遊詩人並沒有生氣,他直起腰,臉上露出讓人玩味的笑容。

「小姑娘,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道創世時的故事?」

小姑娘?男孩一愣,叔叔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才多大,就能知道創世的事?」聽了吟遊詩人的解釋,被稱作小姑娘的黑衣人嗤之以鼻。

「年齡跟知識無關。」吟遊詩人微微一笑,不願在與她爭論。他彎身拍拍小男孩的頭說:「叔叔要走了,明天再見吧!我的小聽眾。」

「嗯嗯!」男孩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這副模樣著實討喜,有這麼一個忠實聽眾,吟遊詩人不禁大笑幾聲後,便離去了。

「……」

目送著吟遊詩人的背影消失在人堆後,小男孩抬頭望了望天,刺眼的陽光灑下,他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驚呼:「糟糕!我忘了要打水回去!」

他急忙抓起放在身邊的木桶,正欲用木桶提水時,剛才那個被晾在一旁的黑衣人倏然走了過來,叫住了他。

「喂!剛才他的話你相信?」

「啊?」小男孩抬頭,反射性的答道:「當然相信啊。」

「他是在騙你,你看不出來?」黑衣人撇嘴道:「都多大的人了,還相信那種騙小孩的故事。」

「我看妳也沒多大,矮冬瓜一個。」男孩看了看黑衣人的身高,揮揮手說:「妳不信就算啦,別打擾我打水。」

「你!」黑衣人氣的發抖,聲音不自覺的大了幾分:「我是為你好耶!被騙子騙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

這次,男孩沒有理她,逕自打完了水,看都沒看她一眼,快步朝自己的家的方向離去。

「喂!你——」

背後還有聲音傳來,男孩這次直接快步跑了起來,就是為了儘快擺脫身後的麻煩。在拐過一個彎後,男孩手一揮,水桶突然憑空消失,沒有負重的他步伐立刻快了起來。

雖然這樣的行為稍嫌不禮貌,可男孩心中是一點都不後悔。

從一開始對方給自己的印象就不是太好,更何況那咄咄逼人的語氣和糾纏不清更讓小男孩對她的印象從不太好變成了討厭。

話不投機半句多,哼。
——————————————
跑了一小段距離,男孩提著水桶的手臂有些發痠,腳步也逐漸緩了下來。

應該不會追上來吧?男孩看了看背後,確認那一身黑衣不在自己的視野中後,終於鬆了一口氣,步伐也重新改回了正常行走。

踩著石磚砌成的地面,他拐過一條街,來到一個教堂外貌的建築前,大聲喊道:「瑪麗亞修女,我打水回來啦!」

等了一會兒,門內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隨後教堂的大門像是被撞開似的轟然敞開,只差一點就掃到男孩的鼻尖。門裡頭出現一個立刻能讓人聯想到「嚴格」的修女。

她一見到男孩,立刻咬牙切齒的問:「藍靖宇!你打個水是打到哪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你知道你今天要去學校報到嗎?」

「沒事啦,不過才晚十分鐘而已。」

藍靖宇答的十分迅速,看得出完全沒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然而瑪麗亞修女卻不這麼認為。

「十分鐘?三分鐘可以完成的事情你拖到十分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有點哽咽。

見瑪麗亞修女的反應之大,藍靖宇一呆,臉上笑嘻嘻的神情立刻收起。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

他不明白為什麼瑪麗亞修女的情緒起伏為什麽這麼激動,但他清楚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所以選擇道歉。

「……你沒事就好,是我反應過度了。」

瑪麗亞修女順了順氣,蹲下身體,看著藍靖宇澄澈的眼眸,將他摟入懷裡。

「靖宇,你要知道,有時候你在別人心中的份量,遠比你對你自己的想像要高很多。不管以後如何,答應我,照顧好自己,好嗎?」

藍靖宇小小的身體顫了顫,一股難以名助狀的溫暖從心底擴散,些微的淚光自他眼裡浮現。

「嗯。」
————————————
我是個孤兒。

十二年前,我被瑪麗亞修女撿回孤兒院。

沒有人知道我從何而來,更別說父母身在何方,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孤兒院的每個人都沒有父母,我只是其中一個。

說沒有並不完全正確,更多的是失去。

因為「怪物」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中,人類作為無數有智慧的種族之一,稱得上十分潺弱。

不像妖族天生具備強健的軀體。

不如妖精生來具有的魔力親和。

人類並不是最弱小的種族,但在能放上檯面的幾大族類上,人類是公認的最弱。

唯一能讓人稱羨的,就是繁殖能力。

上天是公平的,不論是多麼強大的種族,性命都只有一條,死了就沒了。但是,和強大的種族競爭,人類有再多條命都不夠。

而怪物,是一種智慧低下的生物統稱。牠們從大陸中央的一處黑暗之地誕生,厭惡陽光,對一切怪物之外的生物帶有敵意。牠們數量龐大,而且不畏懼死亡,大陸上的每個種族對其都很頭疼。

不過,人類靠著龐大的數量,勉強還能對付怪物。而其餘種族一旦人員傷亡,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填上缺口的。

或許就是要分心對付怪物,人類才能在大陸插上一腳也說不定。

弱肉強食的世界,拳頭就是法律。

一視同仁的法律,只在絕大多數人都是平等的狀況下才能成立。

面對怪物,人類連給予制裁都不一定能辦到。

因此,法律對怪物不適用,能依靠的只有武力。

學校因此而產生了。

用無數人的生命堆砌而成的知識,怪物的外觀、種類乃至習性,在學校通過教師,盡可能的傳授給下一代。同時也授予戰鬥的技能,讓學生能有和怪物對抗的能力。

簡單來說,學校畢業的學生,是為了替人類和怪物競爭生存空間而存在的。

但是我們這座小城的資源很有限,能進入學校就讀的學生大多都是有些背景的人,一部分是跟隨上述那些人的護衛,最後就是像我這樣,付不起學費,但卻擁有特殊才能的人,俗稱「工讀生」,以替學校打雜掙取學費,好讓我們能在校內就讀。

我的能力是「空間收納」和「空間支配」,效果是能將一定數量量的物體不論質量收入空間,並在半徑三米內隨意置放。

這種能力在外出探索未知領域時的用處很大,可以攜帶大量的物資而不影響行動速度,是很方便的能力。

如果善用這個能力一定可以賺大錢,瑪麗亞修女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哇,靖宇哥哥回來了。」

耳邊傳來稚嫩、同時帶點童貞的聲音,被瑪麗亞修女抱在懷裡的藍靖宇抬起頭,飛快的抹去那僅出現一瞬的淚光。自然的露出笑容,說道:「小薇,哥哥我打水回來了。」

「嗯嗯,哥哥好棒!」

踩著小小的步伐跟在瑪麗亞修女身後的,是小了藍靖宇兩歲的女孩。

女孩姓夏名雨薇,有著澄淨的沒有一絲雜質的天藍色雙眸,滑順如瀑的銀色長髮映射出耀眼的光輝,在有些灰暗的教會內更顯耀目,玲瓏而迷你的身段已初具少女氣息,雪白而粉嫩的肌膚彷彿可以滴出水似的,哪怕是對美醜判斷最為駑鈍之人......也能看出其是個美人胚子,那是發育還未成熟就能窺見未來的美貌,一旦發育成熟,禍國殃民、傾國傾城都是輕的。

如此美麗的女孩會淪為孤兒,至今仍讓瑪麗亞修女嘖嘖稱奇。

同為孤兒,無依無靠的,雖然不具備血緣關係,但藍靖宇和雨薇早已把彼此當作親生兄妹。

而學校為了督促學生,而勒令學生必須寄宿在校內宿舍,這也代表著,這對相處近乎十年的兄妹,將會分開很長一段時間。

「小薇......」

藍靖宇的目光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腦中不斷閃過無數念頭,組合出所有他能想到的解釋,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他才赫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告知這件事,一時竟是無語凝耶。

雨薇歪著腦袋,不明白哥哥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

「靖宇。」

而這些,宛如他們母親的瑪麗亞修女又豈會不知道呢?

她鬆開雙臂後起身,在藍靖宇背後輕推了一把。

「去吧。」

「.....小薇。」深吸一口氣,藍靖宇艱難的開口:「哥哥要離開孤兒院了。」

他幾乎是咬著牙講完這句話的。

「啊?」夏雨薇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去,問道:「為什麼?」

看見那張小臉上失去笑容,藍靖宇的內心被重重敲擊了一下,胸口的沉悶宛如壓著一顆巨石,壓的他喘不過氣。

縱然如此,他依然鼓起勇氣,露出帶點歉意的笑容道:「哥哥要為這個家掙錢,所以必須離開這裡,去學習新的事物。」

夏雨薇睜大她天藍色的雙眸,語氣不解的問:「為什麼一定要離開?在家裡學習新東西不行嗎?」

「哥哥要去學習的地方規定必須住在那。」藍靖宇耐心的解釋:「這也是為了培養我們獨立思考的——」

「我不要和哥哥分開!」

藍靖宇臉上的笑容一僵,在耳旁迴盪的吶喊幾乎震碎了他十二歲的心靈。

夏雨薇抿緊嘴唇,亮麗的眼眸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我不要和哥哥分開。」她低聲重複了一次,小手絞緊了衣角。

正午的陽光撒在三人身上,然而恰巧相反的是,藍靖宇卻覺得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難道我就願意嗎?

藍靖宇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頭頂無垠的蒼天,試圖卸去胸中這股沉悶。

無可奈何,有心無力。這種無法如願的感覺,讓他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但是,還是必須面對。

他抬手,輕輕撫摸著妹妹銀白色的頭髮,柔聲道:「哥哥又不是永遠不回來了。」

溫柔的聲音入耳,夏雨薇只覺得眼眶一熱,反射性的一把抱住藍靖宇,把小臉埋進他的胸口。

「但是會很長一段時間不回來。」她悶聲如此說道:「我不想和哥哥分開。」

「我們沒有分開呀。」

夏雨薇倏然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哥哥一如既往的笑容。

「我們的心連在一起。」

「……心?」

「嗯,不管我身在何方,心中都一定會有妳」

藍靖宇微笑著點點頭。

「小薇也一樣吧?」

「嗯嗯!」眼中仍帶著淚光,夏雨薇立刻用力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的心就真正的連在一起了。」

藍靖宇把手搭在夏雨薇的肩上,讓開她嬌小的身板,對著一旁早已紅了雙眼的瑪麗亞修女點頭說道:「瑪麗亞修女,我雖然記不太清楚您帶我回來時的場景,但您的養育之恩,我這輩子一定會報答。」

瑪麗亞修女摀著嘴,對藍靖宇微微點了點頭。看著眼裡已然多了幾分成熟的男孩,本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的她心酸之情可想而知。

藍靖宇牽著夏雨薇的小手,兩人來到瑪麗亞修女的面前。他微微揚首,眼中的神色很是溫柔。

「小薇就拜託您了。」

「诶!?」

沒有半點猶豫的鬆開手,藍靖宇轉身就跑。

「哥哥!?」

沒有回頭,沒理會背後撕心裂肺的哭喊,藍靖宇只是使勁的往腳下注入力量,一昧的跑著。

他知道,自己根本沒必要跑得這麼費力,不過十歲的女孩壓根不可能追上自己。

但是,萬一呢,萬一自己猶豫了,萬一自己忍不住回頭——那時,自己真的還能離開嗎?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

濕熱的觸感沿著臉頰滑下,最後歸於冰涼。

明明就說過不能哭的。

無數次的告誡自己,早在下定決心那一刻就做足的心理準備,在這時全成了可笑的謊言。

道路的盡頭,一輛馬車在那等著,藍靖宇毫不猶豫的鑽入後方,有著收納空間的他根本不需要攜帶行李。

「叔叔,我們可以走了。」

壓抑著嗓子,藍靖宇把臉埋入臂彎,淚水不爭氣的落下。

輕微的震動傳遍他的全身,就在今天,他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
街上。

「讓開!」

帽沿之下,一聲嬌叱傳出,聲線婉轉清亮,讓路過的人們不禁起了幾分遐想。

陰影之中,藏著怎樣的一個美貌?

「別這麼兇嘛,小姑娘,來跟哥哥一起玩嘛?」

在連身斗蓬的女孩面前,站著三個一身酒氣的青年,他們身上穿這輕量的皮甲,腰間帶著劍等兵器,是一目了然的冒險者。

少女貝齒輕咬,面對三個高她許多的青年卻是不懼,揚首答道:「不要,讓開!」

聲音的最後,已經帶上一絲恐嚇。但這一抬頭,可就讓三個青年看清了她的容貌。

宛若紫水晶的雙眼好比至高的寶石,那好似不屬於人類的雙眸,替她本就端正秀氣的五官增添更加神秘的美感。彎似柳葉的眉毛此刻微微蹙起,嘴唇抿成一線,眼中翻騰著不耐。

她此刻可是一肚子火。

今天真是夠倒楣的,好心提醒,對方不領情就算了,還說自己是矮冬瓜!而現在,又被三個不知道打哪來的傢伙攔住!

而此時此刻,周遭的人竟沒有一個要來幫自己解圍的。她不是沒被搭訕過,但在大街上被搭訕還是頭一遭,藏在斗蓬下的拳頭張握了幾下,要如何解決當前的狀況,她一時拿捏不定主意。

「呦!小姑娘長的不錯啊!快讓哥哥看看!」

為首的青年眼睛一亮,伸手朝女孩的帽沿抓去。

女孩心中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她飛速思考著解決辦法,但她發現如果只有自己的話,不管是哪一種作法都無法避免自己不想面對的結果。

「喂。」

突然,或許是可以稱之為本能的東西。青年伸出的手顫抖了一下,就這樣懸停在半空,沒落在女孩的帽沿。

然而避免了最糟狀況的女孩卻是渾身寒毛炸起。

換做如何時候,她都不會讓陌生人輕易搶在自己身後。

可現在,一個人輕而易舉的站在了背後。

「妳擋路中間幹嘛?真是……」

還怪我囉?雖然被嚇了一跳,可女孩的滿腔怒火卻是不假,她氣急敗壞的轉頭,想要瞧瞧這個出言不遜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隨後她一愣。

跟預料中的不同,雖然從聲音的高低判斷出對方的性別,但眼前這位男孩的外表還是遠超出女孩的想像。

一團雄雄燃燒的火焰,這是女孩看見他後產生的第一個想法。

身高比女孩要多半顆頭,宛如烈火的一頭短髮,在正午的陽光下發出璀璨的光芒,同樣火紅色的眼眸直視著女孩,但和那熾熱的顏色不同,男孩的目光冷冰的過份,好似沒有半點感情。

男孩看了女孩一眼,目光越過她的頭頂,迎上還愣在那的三名青年。

「三位大哥找我弟弟有什麼事嗎?」

「「「啊??弟弟??」」」三人傻眼。

這怎麼看都是個女孩吧!?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女孩身上。

「我弟樣貌太過女性化,隨意拋頭露面容易引來誤會,三位大哥不正是如此?」男孩的神情雖然冷漠,但仍耐著性子解釋。

這話一出,三人也覺得頗有道理,加之兩人的瞳色都異於常人,自稱兄長倒也沒甚麼違和的,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三位還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這麼一遲疑,男孩臉上浮現了更多不耐。這都什麼破事啊,他忍不住瞪了女孩一眼。

女孩一臉不敢置信,這人講不講道理啊?又不是自己逼他來幫忙的。

「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一步。」

男孩本欲抓起女孩的手離開,可卻突然一僵,他卻是突然想到,藏在斗蓬下方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女性身體,這一掀開豈不是要漏餡?

他趕緊瞄了三個青年一眼,所幸三人似乎是因為酗酒過度,意識不清,沒有發現這點細節。

「走吧。」說完,男孩轉身朝一條巷口走去。

女孩遲疑了一下,最後決定跟上男孩,總之先擺脫現狀再說。

很幸運的是,那三人沒有再跟上來。

女孩頓時鬆了一口氣,腳下有些發軟。

「喂。」

沒等她回過氣,男孩冷淡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以防萬一,我們再走的遠些。」

「好。」女孩點點頭。

……

兩人無言的在巷子內穿梭,期間,女孩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男孩,她始終不明白,這個連一面之緣都未曾有過的男孩為什麼會幫助自己。

撇去這個疑問,男孩亮麗如火的髮色也讓她倍感驚奇,如此鮮明的色彩,就是她也沒看過幾個。

「跑到這應該沒問題了。」

正想著,男孩停下腳步,轉過身問:「妳是哪家的大小姐?需要送妳回去嗎?」

「我的家不在這附近。」女孩搖搖頭,歪著頭問:「為什麼你要幫我?」

「幫助有困難的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男孩冰冷的神情中突然冒出一絲疑惑,彷彿在闡述一件太過理所當然的事,女孩不禁呆了一下。

「……你這個人好怪。」

「比起一個穿這黑斗蓬在大街上亂晃的人,我要正常多了。」

男孩聳聳肩,把身體側靠在牆上,抬起一隻手說:「妳還有事嗎?我有點趕時間。」

「嗯?你要做什麼嗎?」因為純粹的好奇,女孩問道:「或許我可以幫忙?」

「只是趕著入學報名而已,聽說名額有限,我怕被別人搶走。」男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不過就算名額被佔了,我也有一定把握讓他們收我就是。」

「入……學?」

「怎麼,沒聽過?啊~也是啦,像妳這種深閨大小姐,應該都有私人教師專門指導才是。聽好啦,所謂學校啊——」

男孩聽出女孩的困惑,反正自己也不算趕,便隨意解釋了幾句。

「那裡包吃包住,還可以學習知識,去那不是一舉數得嗎?」

「在那裡什麼事情都能學嗎?」女孩睜大眼睛問。

男孩搓著下巴,不太肯定的說道:「呃,那應該不至於,不過應該可以學到人類生存至今累積的知識吧?」

男孩仰頭看了一下天色,太陽已經往旁稍微傾斜,對著女孩說:「我要走啦,有緣再見。」

語畢,男孩轉身離去。

「我也要去。」

忽然,他的衣角被拉住了。

「啥?」男孩轉頭。

他看見的,是一雙堅定的紫色眼眸。

「我也要去!」

女孩再度重複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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